王静若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
海桐从外头回来,冲她点了点头。
她勾了勾嘴角,提笔蘸墨,在桌案前的纸上。缓缓写出一个“一”字。
“有没有觉得这两日有些不同啊?”上官云瑶一面从太子妃宫中出来。一面小声和自己身边的宫女说道。
宫女闻言想了想,“没发现什么不同啊?”
上官云瑶抬手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宫女了然道:“是了!这两日都没瞧见王良媛了!”
上官云瑶笑了笑,“听说是病了。”
宫女微微讶异。“病了?好好的怎么病了?莫不是想让太子殿下多关怀她?”
“病了,就不能侍寝了……”上官云瑶摇了摇头,“她应当不是想将太子殿下引去她那里,太子殿下从来不会因为谁病了就去探望的。顶多赏赐些东西,派个宫人去询问两句。”
宫女皱眉想了想,“那她图什么?”
上官云瑶摇头,“现在还不知她图什么,但她这病,怕是没那么简单。”
宫女十分崇拜的看了眼上官云瑶,“良娣真是厉害!不用看人就能知道她心里想的!”
上官云瑶伸手敲了敲宫女的脑袋,“你是夸你家主子,还是骂你家主子呢?”
宫女笑着吐了吐舌头。
“不管她图什么,这几日小心着些。”上官云瑶说完,抬手掩住口。猛的咳了几声。
“主子,您都咳了两日了,今日瞧着面色也不好,该不会,您也病了吧?”宫女关切道。
上官云瑶挥挥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你别咒我!没什么大事,后日不是到请脉的时候了么?到时一并叫太医看看就是了!”讨东冬巴。
宫女点点头,想起主子说的,病了不能侍寝,便未再做声。
可不料次日午后。上官云瑶午睡醒来,便发起热来。
咳嗽不断,鼻息不通,高热,兼有反胃呕吐之状,脸上身上甚至冒出了红疹。
宫女慌了神,立即让人通传太医。
太医被宫人拽着,一路慌慌张张跑来。
一瞧这症状便吓了一跳。
再一摸脉,立时闪的远远的。
横眉冷对的看着小宫女道:“今日不是刚发病吧?两三日前就该有症状了?怎的拖到今日才问诊?”
小宫女闻言一慌,“是两日前就有了症状的,可是良娣说没什么大事,等到明日请脉的时候再看就好!”
太医闻言冷笑,“等到明日再看,怎的不等到病好了再看?”
小宫女急的要哭出来,“李太医现在说这些不是晚了么?我家良娣究竟得了什么病?”
太医看了里间一眼道:“什么病?乃是斑疹伤寒!”
“嗯?”宫女闻言一愣,“斑疹伤寒是什么病?”
太医瞪了小宫女一眼,“就是会传染,会要命的病!”
宫女立时腿一软,噗通坐到了地上。
心头霎时就凉了。
她家主子真是命苦,好不容易熬出了禁足,熬回了太子殿下的宠幸。
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呀?就得了这种病!
“那怎么办?怎么办?”宫女拽着太医的衣袍哭问道。
太医皱了皱眉,让拿药箱的小童上前将宫女拽开,垂眸道:“得了病,医治就是,怎么说这病不该瞒着,倘若是两日前,尽早下药,治愈的可能也更大些。如今拖了这两三日,那便不好说了!”
说完,太医来到桌案边,将药方写下,交给小童去抓药,他捋了捋胡子,看着那神情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宫女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皇后娘娘于去年公布了许多药方,其中就有专门针对这斑疹伤寒的,药效显著。要命,到应该也不至于!”
宫女闻言,这才抬手抹了抹额上汗珠,“李太医,您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这是要吓死人啊!”
李太医哼了一声,“不叫你们知道厉害,你们就耽误病情,拖着病是好玩儿么?当我们太医院里的都是起死回生的神仙?”
宫女连连作揖,“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李太医哼了一声,不待小童抓回来药,就向外走去,到了殿门口又叮嘱道:“这病是会传染的,该怎么防患传染之病,你们可知道?《梁氏医案》上可是有写!”
宫女摇摇头,“我家主子必然知道,可婢子不识字啊!”
李太医点头道:“无妨,我再说与你听,你得记住,莫与病患公用私物,比如杯盏,碗筷……”
“李太医,您快去看看,太子妃,她也病了!”有个宫人正着急忙慌的往太医院方向跑,临到上官云瑶殿门口,却是瞧见李太医正提着药箱出来,便忙上前拽住李太医就往回走。
那宫人步子太快,李太医被拖了个趔趄。
送太医出来的宫女微微一愣,眼中有些茫然,怎么一个个都病了,自家主子病倒,太子妃也病了?
宫女朝王静若寝殿的方向瞟了一眼,听闻王良媛这几日没去请安,便是因为病了。
都凑在一起病,真是巧了!
“什么?”正在议事堂的太子闻言一愣,转身就走。
太子身边宦官忙大步跟上,“太子殿下您慢点儿,太医已经在诊治了,您别着急!”
何况太子殿下又不是大夫,着急又有什么用?
太子却全然不顾宦官言语相劝,听闻太子妃病了,便放下手中事物,往内宫而去。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如今太子妃已经怀有七八个月的身孕,眼看再过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