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以后,她也再没有资格娇贵。
陈晨叹口气,看她,“你是不是在怨霍总来晚了呀?”
童惜看她,没接话。
“你千万别怪霍总。你母亲出事的时候,他在外地出差,飞机上电话打不通。后来下了飞机,他打了好多个电话让我去找你和你母亲。霍总说,那会儿就已经预感你可能有事。只能怪我办事不力,我找了你们一圈,连左邻右舍都问过了,也没问出来你们俩去了哪。后来……等出了事儿,我才找到你们。霍总一听说这事儿,放了那边所有的工作就立刻过来了。”
陈晨一口气说了很多。
童惜有些出神,良久,眼里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只是沉沉的叹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
如今,她只觉得说不出的疲倦……
父亲死的真相,母亲的死,孩子的去留,母亲的遗愿……
老太太的仇恨,三叔对父亲的伤害……
一切的一切,交缠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
她苦涩的叹口气,忽然开口:“陈秘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个东西给你们霍总?”
.............
一个小时后。
陈晨一回公司,吴余森立刻道:“陈秘书,霍总已经等你很久了。”
陈晨马不停蹄的直接去了霍天擎那儿。
霍天擎正坐在办公桌后方。他深目盯着窗外,偌大的旋转椅对着门口。
“霍总。”
陈晨敲门,进去。
入目的是
一方高大却略显孤孑的背影。窗外,今天是阴暗的天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阴霾笼罩。
她暗想,怕也只有童惜才能如此左右得了他的情绪。
听到陈晨的声音,霍天擎缓缓将烟头熄灭。才转回头来,看她一眼,“早餐都吃了?”
陈晨摇头。
“童惜胃口不是很好,就喝了一点汤。”
霍天擎微微颔首。
也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任谁都不会有胃口,不能相逼。
只是,她毕竟是个孕妇……
“她有说什么么?”
“她说……希望霍总下次不要再送餐点过去了。”
霍天擎面色更沉郁了些。
“还有这个……”陈晨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小的戒圈从口袋里掏出来,噤若寒蝉的轻轻放在桌上。
霍天擎一眼看过去,冷峻的眉心拢成了“川”字。
戒指!
原本,好端端的,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那神色,让陈晨呼吸瞬间就绷紧了。
深吸口气,还是补上一句:“童惜说,让我把这个带来还给你。”
霍天擎没有再说话,只是呼吸越渐沉重。
他将那枚戒指扣进手心,扣得牢牢的。紧到,勒得他手心都隐隐作痛。
直到现在,闭上眼,脑海里还全都是她那天说过的话……
——就要戴无名指,不准取下来!
——以后要是再有女人往你身上蹭,解你的扣子,你就把手指伸出来让人家看看。
清脆的声音,含着小小的霸道,像他的小妻子那般……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日……
所以……
现在,她是想将这一切都断了?
可是,他霍天擎,允许过么?
“霍总,那今天中午童惜的午饭……”
“不必送了。”霍天擎终于开口。她知道她有多累,抵死纠缠,倒不如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
果不其然。
之后,霍天擎便再没有出现过。
只是,母亲遗体火化入土立碑的时候,他到了。并非独自一人,整个霍氏顶楼的人都来了,其中还包括……霍炎之。
一行人,穿着肃穆的正装,在遗体面前最后鞠了躬,道别。
很大的阵仗。
那一天,下小雨。淅淅沥沥的,童惜一身黑沉立在墓前,远远的和他对视。
等他鞠躬完,从吴余森手里接了伞,撑到她湿透的头顶上。
两个人,共在一个伞下。明明只是两天不见,童惜却觉得像是隔了好久好久……
阴暗的天色下,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面上。
四目对上,彼此皆怔。
良久,回神,抽开。目光不经意从他无名指间滑过,手指上那枚戒指,他还戴着。
“想不想跟我回家?”
他问。
嗓音,低低的。
家……
童惜暗自咀嚼着这个字眼,心里苦涩难掩。
如今,哪里还是她的家?
霍家,再也不会是了……
她若真的还跟霍家牵扯不清,甚至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母亲怕是入了土都不会安宁……
可是,怎么办?
她……一想到他们再没有可能了,心里,就像被鞭子狠抽着一样疼……
“我……我不会再去你那了。”终于开口,嗓音里却全是苦涩。脸上的雨水流淌到唇上,也是苦
的。“以后……我想一个人住……”
霍天擎没有说话,只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深沉的眼神叫人看不穿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最终……
回头看了吴余森一眼,沉声吩咐:“送童小姐回她住的地方。”
童惜一愣。
“是,霍总。”吴余森已经应了,沉步过来。
霍天擎又深深的看了眼童惜,将伞交到吴余森手里,“不要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