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纳闷,自己难道才艺上升?笔力难道是经过历练有了大幅度的进步?反正不管咋地,她熬了半宿,稿件顺利通过,甚至让范葭有些出乎意料。
夏天记得范葭看完整稿后,甚至用另眼相看的眼神上下扫描了她一番。不过夏天还是觉得多半儿是错觉。另眼相看就算了,不找她茬就谢天谢地。
她手里工作交差了,代表着她能偷偷任鸟飞了。
当然了,坏处也随之而来了,但夏天心甘情愿地点头接受了。
范葭主任对夏天说:“看来以后再交给你工作任务,可以期待你的完成时间了。你很有效率,以后继续保持。”
午休时,夏天连续拒绝了赵紫玲和王红娟提议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约。
猛瞪着自行车离开了驻地,寒冬腊月的,她愣是骑车骑到满头是汗。
她先是到了商场,买了一盒麦乳精、一提糕点、两瓶罐头,都没空顾及花钱肉痛的小心眼心理,匆匆结账,拎着这些就去了人民医院看望刘父。
到了医院,夏天跟刘父刘母打了招呼后,就眼神不离刘芸的脸和脖子,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没留下什么痕迹,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刘父躺在病床上看到这一幕,这些天堵得没缝隙的心,终于松快儿了点儿。女儿在异地他乡,看来还是有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夏天和刘芸,用饭缸装上了一些刘母做的饭菜,就去了医院附近的招待所。
刘芸深知和夏天的谈话避免不了,她也需要倾诉。知道夏天是趁着午休 出来看她爸爸的,心里感激,更不想因为自己给夏天添乱,刘芸打算简明扼要地跟夏天说说话。
夏天进了招待所,就抛弃掉婆婆磨叽她的那一套吃饭理论,打开饭盒就开始吃,比最初刚到女兵连时速度还快。
刘芸坐在夏天的对面。抬头瞟了眼夏天,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了胃口,也跟着像搞训练似的,不停歇地吃了起来。
刘芸倒了点开水。洗完了毛巾递给夏天,示意夏天擦擦脸。然后就自顾自的开始说起事情的起因。
“……我爸出差顺道来看我……其实我和我爸找小饭店的路上,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了。刚开始没想那么多,可总是被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也就注意了。
我认出那人是张毅的亲姐姐了。就是那天扯着嗓子号召大家骂我的女人。
我心里虽然有点儿犯嘀咕,但更多的是……做贼心虚……
唉!我怕她又不分场合地喊那些话,怕我爸会难堪、会伤心、会对我失望……
所以只保佑着就饶了我这次吧。下次她骂我多狠、我都不会反驳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刘芸说到这冷笑了几声:“人家根本不屑再骂我了,夏天,当我和我爸爸吃完饭高高兴兴出来时,四个自报陈姓的年轻人不由分说地就殴打我爸。
我和我爸难敌四人,还没来得及求救呢,他们就拽着我和我爸爸,堵着我们的嘴去了一个死胡同。
而张毅的那个妻子,在我爸还手时。就把我和张毅的事儿抖落出来了。
我想我爸可能当时是对我太过失望了,失望得都忘了还手,他一边挨着打,一边抱着头问我,是真的吗……”夏天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了刘芸。
刘芸擦干净眼泪,直视着夏天的眼睛道:“你知道张毅他亲姐姐说什么吗?
呵呵,本来陈家,包括张毅那妻子,都不敢把我们欺负得太狠,结果张毅的姐姐张华劝他们。不停地拱火,说我这样的,只有废了我的脸,或者伤了我爸的一条腿当纪念。我才能长记性!
最可笑的是,张毅的妻子,不,已经是前妻了吧,当问到如果打伤打残,我们要追究责任谁负责时。张华说张家负责,说她负责,说她的态度代表张家,我们惨一些,才是他们希望的……”
随着刘芸一点一滴地谈起,那些歇斯底里压在刘芸心底的仇恨,夏天都能感受得到。
夏天拽过刘芸的手,眼神里带着劝说和安慰,对着刘芸摇了摇头。
刘芸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苦涩:“我不知道张家是因为什么,但我确定不是因为我。”
刘芸站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住夏天:“夏天,你信我吗?我和他只是看了场电影,吃了顿饭喝了点儿酒,真的没有她们说得那么不堪。
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我觉得我那样对你说了,就可以不用再听你们劝。”
夏天听到这,急切地站起,不停地点着头表示相信。夏天心里是松了口气,是庆幸的,还来得及,没怎么着真的来得及。
然而刘芸制止了夏天要说的话:“以前怕你劝,是嫌弃你烦,认为你不懂。现在即便没啥,也来不及了。”说完就看手表,拿起床上夏天的围脖帽子,拽着夏天就要走。
“刘芸,你听我说,怎么来不及了?你看看你现在因为这事儿都什么样儿了?现在收手,一切都来得及。犯了大错的人都能回头是岸,你有啥可来不及的?”
刘芸下大力气拽着夏天往外走:“别说了,等过段时间我爸出院了,咱们再谈。我要去替换我妈回来休息,已经到时间了,她一晚上没睡觉,得让她补眠。”
刘芸目送着一步三回头,每走一步都要摆道理的夏天,看着她骑自行车远去的身影,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多亏没连累你又上班迟到。”转头回了招待所。
夏天紧赶慢赶回了驻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