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皱眉看向翟远方:“屈磊还没回来消假?”
“是!”
“放肆!拿我说话当放屁呢!部队是他家开的啊?!”
脏话都脱口而出,可见叶伯煊有多生气。
“也许是有特殊情况。你看他走的那么急,谁还没有个意外的时候啊。你问问你妹子,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叶伯煊镇定了一些,抄起电话就打到了军区医院,自然是叶伯亭也没准时回归。秦院长还找她呢!
……
“姑夫,我哥和我嫂子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劝我爹娘要小规模预备预备就得,可还是因为回不了家而遗憾。
对啊,总觉得人就这一次婚礼,你说一辈子能有啥大事儿,我哥以后也算有家有业的人了。”
夏天抱着电话正和赵铁柱说着家常。她给夏小姑家邮去了个大包裹,里面有四套衣服和几样玩具。打电话也是告诉一声,顺便打听打听梨树村的事儿。
衣服是她给弟弟夏冬、表弟赵安做的,玩具是来看闹闹和小碗儿的人送的,有那么两三样不适合闹闹他们,而叶伯盈又有,夏天秉持着别浪费的原则就给邮回了娘家。
正因为夏天煲着电话粥,屈磊才没有打通……
屈老太太这次是彻底心碎了。
眼看着能当奶奶了,孙子没了,还是女儿惹的祸!
二儿子这定下亲了,都开始商量谈婚论嫁定聘礼了,恐怕过不了两天也得被退婚,他们屈家完了!
现在就剩下大儿子了,可是以儿媳平日里的这个烈性子,不得作死磊子啊!万一叶家那个亲家公亲家母知道缘由要是“休”了磊子,屈老太太觉得她可以不用活了,没指望了!
屈磊眼睛充血,没给叶家打通电话,他居然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还没等走近病房。就听到他娘在骂人:
“你给我跪下!给你嫂子跪下!你个搅家精,你咋不死了呢!我好好的大孙子没了!”
屈磊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他娘正揪着妹妹的头发让跪下,而叶伯亭已经醒了,正两眼无神地看向棚顶。对于他娘的大嗓门就跟没听见似的。
“娘!我求求你了!赶紧带着她回去吧!还想出门被人家指指点点吗?以后没事儿别让她出门!你在这这么喊。亭子怎么休息!”
“好、好,娘这就带你弟弟妹妹回村儿。”屈老太太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叶伯亭的床边,拽过叶伯亭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亭子,我们屈家欠你一辈子。娘记着!娘比谁都心疼那个流掉的大孙子。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娘赶明不催着你要孩子了!娘就求你一件事,别跟你爸妈说行吗?咱屈家自己的事儿自己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你以后在娘心里是第一位……”
屈磊在屈老太太还没说完时就打开了病房门,对着他弟弟使眼色赶紧拽走老太太。看着他妹妹从跪下到站起捋了把头发时能拽掉一小撮,屈磊心里清楚,骂她也没用了,她也被打得不轻。
在医生对着略显昏暗潮湿的病房高声提醒“不许大声喧哗”时,屈老太太不甘不愿地被“请”走了。
屈老太太离开都没有得到叶伯亭的承诺,她的心七上八下的。现在最怕的不是女儿从此无法抬头做人。不是小儿子会被退婚,而是大儿子被“休”。
“亭子,你跟我说说话,咱们以后还会有的,也生龙凤胎!”
屈磊不管不顾地就抱住叶伯亭,把头埋进叶伯亭的颈边儿,没多一会儿,叶伯亭就察觉到了屈磊的眼泪。
孩子来了,她这个糊涂的女人并不清楚,还当晚了半个月是最近忙得内分泌失调、经期紊乱。
她这样迷糊。孩子嫌弃她了,自然走时也没带任何留恋,不会坚强地留下。
“我要是知道为了换你那一句好,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我宁愿继续做最任性的叶伯亭。”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这是镇上条件最好的医院,可技术上、病房环境、叶伯亭身上的被褥,都与她格格不入。
一个半月的身孕,身下都是血,到了医院,医生只扔给她几个药包让她喝掉。连检查都省略了。
京都里的叶家众人、团里的叶伯煊,异地他乡的叶二叔以及叶姑姑,谁也不知道自家这个天之骄女的身上、在回了趟农村后发生了什么。
都说小月子也是月子,不养好会做病。屈磊开着车赶路,叶伯亭躺在后面闭目养神。
途径一个两个人都陌生的城市时,叶伯亭去了正规医院做了下检查,检查完就爬上车,和屈磊一同赶回团里。
军人要守时,这已经刻在了两人的血液里。
任性的叶大小姐做出了两个“任性”决定。
第一,大休;第二,不告诉爸妈和任何人。
秦院长接到请假电话,十分气愤地说:“叶伯亭、叶医生,你好自为之!医院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你母亲那个京都军区医院院长管辖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叶伯亭没有解释,她说什么?她不爱撒谎。
她最不屑同事们请假的缘由就是家里谁谁病了,她当初能实话实话把参加朋友婚礼当理由请假,此时自己都流产了更不能亏着了!
第二点是源于屈磊几次的欲言又止。最后屈磊抱着他哭道:“亭子,我很难原谅自己。只要想到以后回到大院,爸和妈……还有哥工作时的眼神……”
在婚姻生活里,叶伯亭没有学会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你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