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的“喂”字出口,夏天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
还是对他太在意,即便她早已经调整好自己。
“嗯。”
……
叶伯煊停下了手中转动钢笔的动作。
夏天也不再说话,等着叶伯煊。
还差几个月,夏天嫁叶伯煊就要满五年。
他当初娶她时,格外满足。
她当初嫁他时,觉得找到了幸福。
他们一起手拉手,在唐庄那个随处可见塌陷的城市,用爱情俩字抵挡了老天给这世间最大的残酷。
大婚时的片段还在俩人的心里,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也会有相爱着却沉默不语的阶段。
夏天面带对着外人才有的微笑,温柔得体,眼神落在扶梯处,她握着电话筒,心里是满满的怅然。
叶伯煊半张着嘴,嗓子眼却似被堵住,他觉得他很孤独。
目前的阶段,他就像一个人开着长途,还是迷途,当兵当到了不知道前路。
如果夏天是苏美丽,她会摇着他质问:“到底是因为点儿啥?”
如果夏天是宋雅萍,她会在他面前带着声音小声啜泣,示意对方哄哄自己。
可她不是,她是夏天。
夏天是那个和你好时,她能爆发出最热情的姿态,被伤着了会把自己紧紧束缚做最有规矩的女人。
同样的,叶伯煊也不是夏爱国,他做不到对媳妇挥巴掌后,在午夜梦回拉着妻子粗糙的手心疼后悔叹气。
他更不是叶志清,懂得时刻控制好情绪,用人生智慧明白了妻子是最不易的,最不能伤害的那个人,因为承受不起。
叶伯煊和夏天都要求精神上的契合,以至于两个月后,他们像演哑剧一般。
闹闹跟个小大人似的。老老实实地坐在夏天的身边,他皱了皱小眉头,用着稚嫩中还带着肯定的态度强调道:“是爸爸!”
小碗儿眨眨大凤眼,一副疑惑的样子。歪头看夏天:“爸爸吗?”
夏天用鼻头碰了碰小碗儿的小胖脸,笑道:“是爸爸呀,小碗儿要不要说话?”
话筒递给了女儿,她坐在一边儿等着,再把话筒递给儿子。直到宝宝们都和叶伯煊聊完,她接过直接挂断。
……
夏天现在不仅是学校的一道风景,她也成了夏秋所在的家属院一景。
几个月前的胖妞,现在不足一百斤。
原来这个胖妞开车上下学,走哪都是路过,只有她同系校友能近距离接触。
现在这个略瘦的美女,身上散发着少女的纯情、少妇的妩媚,平衡的美。
白衬衣、蓝色半截伞裙,披着柔软的长发蹬着自行车;
抱着几本书穿梭在图书馆;
旁听其他语种课程时,会静静地坐在角落。时而目不转睛的看黑板,时而低头专注的记录。
状元不开车了,接地气儿了,可奇怪的是倒沾上了仙气儿……
有上了岁数的大娘和小毛聊天时说:
“你小姑子啊,我都爱瞧几眼。她也没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素素气气的衬衣和棉布裙子。可往那一站,看着就大大方方,让人不自觉想聊两句。就是太瘦了,你这样的正好。”
小毛灵动地转动大眼睛,比刚来京都时胖了一圈儿。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上全是骄傲:“我也爱瞅!”
当然漂亮了,妹妹画图,她给做的衬衣和裙子,做了好多套呢!
小毛此刻正站在小区门口。热情洋溢的对着远处骑车过来的夏天挥手,她略有些兴奋,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发慌。
“嫂子,你找我有事?你这时间应该上班啊?”
小毛使劲点点头:“别吵吵,走,跟我回家再唠!我没耽误你学习吧。”
夏天呵呵笑道:“知道还命令我必须第一时间赶到。”
俩人进了屋。小毛对着夏天不说话,她挠挠鼻子,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说吧。”夏天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白开,仰脖干掉半茶缸子,这刚六月中啊,七月八月可咋过,又不能穿热裤和t恤。
“那啥,你跟我合伙吧!今个儿娘也去县里和小姑汇钱去了。我要留下我们厂子有点儿瑕疵的细帆布。”
“啥?多少匹?”
小毛再次挠挠鼻子说了个数,还告诉了夏天内部价。
夏天呛到了:“哎呦,嫂子,你监守虽没自盗、但占这么大便宜,不会丢了工作吧?”
小毛瞪夏天: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多亏啊,多亏我们主管这事的领导家孙子病了!我可带着五十块钱去探病,还拎四条大鱼啊!不能提,一提我心脏疼。
我给她叫出去唠了唠,外销比我这是贵点儿,可它有瑕疵好吗?有的都被染坏了!可左可右的事,她还以为我神经病呢!
这中间夹着你婆婆给我介绍工作,我不会让她受人诟病的。”
“大手笔啊!嫂子!千万别对人家孙子病了这事庆幸,咋不厚道呢!你是咋想的?真敢干!不怕砸手里?”
夏天确实是想采访采访小毛。留、指定是留下,她就想知道她哪来的胆子。
小毛坐在夏天身边,此时倒是平静了:“你总不能让我真蹦爆米花吧?那是细帆布,、做鞋啥的……”
“对!他们都恨不得人手一个!还有箱包面料、手袋、背包、桌布、台布,甚至画布。不行,我得跟你去仓库瞧瞧,到底瑕疵成什么奶奶样儿了?嗳?还有啊,嫂子,你能搞到纱吗?”
小毛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