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下班回家,刚走到院子就听到他家闹闹的哭声。
王荷花忙叨叨的解释道:“想夏天妹子了。”急着哄孩子。
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更亲的人了,他作的更厉害,爸爸妈妈没露面也就那么地了。
“我要妈妈!妈妈!”闹闹一屁墩坐在客厅中间,两条腿来回踢蹬着。
叶伯煊的军装刚露出一角,那时候闹闹的情绪已经激动崩溃到顶点,自然此时大闹天宫。
“熬”地一嗓子“妈妈”两字,闹闹的声音成功的吓到了粗神经的小碗儿。
小着的泪珠子,成串儿成串儿的掉落,软着嗓音添乱:
“妈妈呢?妈妈不要我们了,呜呜。”
两只小胖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捂着脸,眼泪也真的从指缝里流出,那样子,凄凄惨惨。
叶伯煊偏心眼,他熟视无睹闹闹要崩溃的状态,抱起小碗儿给擦着眼泪:“碗儿?你看爸爸?爸爸在呢,啊,乖。”
两只胖乎乎的胳膊紧紧搂住叶伯煊的脖子,眼泪砸向了叶伯煊的脖子,本该腻腻乎乎亲热的叫声爸爸,可小碗儿不走寻常路:
“别废话!妈妈呢?”
瞧瞧,这都什么孩子!她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学会了用这样的态度说话!
叶伯煊掰正他闺女的小胸脯,脸上没了笑容:
“叶莞!怎么说话呢!”
眼泪朦胧的胖丫,半坐在叶伯煊的怀里,被吓愣住了。
她睁着两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仔细揣摩了一下叶伯煊的表情。
几秒钟后,她僵直着小身子往后仰,吓的叶伯煊赶紧加大力度搂住,怕给闺女闪了腰。
小碗儿仰头大哭,哭的特别投入,这次不是装的了,彻底伤了她的小心肝。哭的时候张嘴还有一根唾液线:
“妈妈!妈妈!”
坐在地上耍驴的闹闹爬了起来,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
十米开外助跑,身子前倾猫着腰撅着屁股,全身发力用在腿上。冲刺!
冲到了叶伯煊的膝盖下,“哐”一下,后力不足,自己撞晕了摔倒。
叶伯煊抱着小碗儿在客厅躲着,到底没躲过去。他儿子就跟小牛犊似的。可惜了,太稚嫩。
客厅里乱的呦,宋雅萍停自行车时,心脏都跟着直扑腾,现在哪是院子里就能听见哭声啊,下班回大院路过叶家大门口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听个差不离儿。
“叶莘!把眼泪憋回去!”
叶伯煊把俩孩子摆正,一一摆在沙发上,开始了训诫之旅。
他顶烦他儿子哭吧精的样子。有多少次了,想收拾都没找到机会。谁在谁护着!
“你一个男孩子,眼泪怎么那么不值钱?哭!就知道哭!”
宋雅萍拖鞋光脚跑进了客厅,一皮包抡到了叶伯煊的后背上:
“不准骂我大孙子!我看谁再吓唬一个?”骂完叶伯煊了,一手一个搂住她的乖孙们。
“孩子们够可怜的了!你,常年不在家,刚当几天爸爸啊,你训得着吗你!还有那个夏天,心狠着呢!
为了一个不继续干的工作了,说给孩子们戒奶就戒!没有我、没有她嫂子。孩子们那时候都得病了,你们两口子庆幸吧!
现在刚多大点儿,他们能听明白什么!
你说她终于放假了,说回娘家就回娘家!整一堆破布条子、我都不稀得说她!嫌她丢人。你就惯着吧!
这俩孩子。她快赶上给我生的了,就没见着过那样当妈的!忙,谁不忙?!”
宋雅萍骂着骂着就拐到了夏天身上,越说越生气,尤其是看到孩子们哭的那个惨样儿。
叶伯煊被他母亲给气着了:“妈,有事说事!跟夏天有什么关系!她都被绑了多少年了?您还想怎么着?
这管孩子呢。您老这样护着才让闹闹动不动就哭!谁家男孩子这样?”
……
夏天离开还没到48小时,叶家的萌娃们已然受不住了。
妈妈为什么放学不回家?她到底去哪玩了?安全感持续降低中……
一大片儿的肥肉夹进了夏天的饭碗里,老太太嗦啰嗦啰筷子上的油:
“吃!多吃点儿。你瞅瞅你这小体格!离家太远,生孩子坐月子、这又上学,操心的事太多才这么瘦!要是在跟前儿该多好,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夏天笑眯眯的夹起肥肉,那真是没啥瘦肉啊,肥肉片子上带块猪皮,还是烀肉的做法,硬着头皮囫囵个儿吞下去。
夏大伯干豆腐卷大葱,小白菜蘸酱,大口大口的吃着,喝着小烧,他盘腿坐在炕上、头顶直冒汗,脖子上还围着个毛巾随时擦汗。
夏文也狼吞虎咽着,苏美丽从外屋进来,手里端着盖帘,一揭开盖帘布,红豆馅的白面豆包映入大家眼帘,上面还泛着热气。
“老儿子,想没想娘做的红豆包?快着点儿,多吃几个。”稀罕啊,最小的冬子那绝对是苏美丽的心头宝。
苏美丽下了大地一进院子,扯着嗓子就喊冬子,夏冬长大了、羞涩了,没大声附和他娘,苏美丽笑骂:
“你个死小子!没良心的货!”
夏爱国捡起几个放在夏文手边儿,夏秋他们哥几个不在村里了,就剩这一个大侄子在身边,夏文还比从前能干、跟他亲近,夏爱国自然前后态度差距很大。
“文儿啊,可劲造!造饱喽!爹、大哥,咱喝酒。”
夏天和小毛对视一眼:“嫂子,一会儿你把咱们买的那些干豆腐,给大伯母她们装去点儿。不是啥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