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吵架。
她会主动和他吵架,对他这样的行为失望,觉得叶伯煊是陌生的。
那个男人脾气非常一般,口不择言的结果,她会质问陈年往事。
残破光秃的山头,心上还未种植新的树种;
心里那被压在角落密密麻麻的酸楚感受;
不可收拾没被挑开的不信任会显露。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这些年,林鹏飞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成就,不是他人够狠、心够黑,是他明白“人性”两字。
……
林鹏飞一手拄着头,一手开着车,他直视前方,他的表情没有笑容。
他原以为撬动了他们的底角,叶伯煊也超乎他的意料外配合,心里该高兴的,接下来该加把劲,让叶伯煊这个人的恶劣面多多展现在夏天面前。可他并没有感受到窃喜。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他在意的是夏天的感受。
他知道,夏天和那个男人吵架,吵的越是认真,用语言刺激着那个男人的同时,她的心也会扯动着难受。
有某处脆弱的神经,一触碰、就痛。
……
京都的夜晚,有一个人迈着大步疾奔,他依靠疾步行走来舒缓他的心绪,冲掉心中嫉妒的扭曲,冲掉仅剩狂妄带给他的难堪。
夏天有点儿跟不上了,她不明白,该生气的是她,怎么出了家门变成了前面那个人。
“站住!”
叶伯煊冷冰冰的眼神忽然看向夏天,他回眸驻足,他站在路灯下,试图看清夏天的模样。
他们在互望中,喘息着,似乎是想让自己保持均匀呼吸,才能好好拿捏谈话的尺度。
“你什么意思?”夏天看着陌生的叶伯煊。
“他对你不好好意!他在破坏我们的家庭!你很享受是吧?!你是不是很享受有那么个林总喜欢你?”
夏天觉得叶伯煊的表情狰狞、陌生、可怕,她又感受到了她根本不认识他的错觉。
这一刻,叶伯煊也觉得自己一点儿没变。
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需要夏天给他笑脸,夏天爱他,他才能足够勇敢的人。
那么像现在……
夏天对他冷眼,他这辈子都学不会讨好。
夏天冷笑:“他和你说什么了?说喜欢我?说要对我不怀好意?说自从他回来后就对我们娘仨体贴照顾?!”
“夏天!”
“叶伯煊!”
看着面前一步不让的夏天,叶伯煊两手插在裤兜里,他侧仰着头躲避夏天的目光,看着昏黄的路灯,他平缓了下情绪:
“我是男人,我看的比你明白……”
在叶伯煊没说完时,夏天挥手打断,她笑着凑近叶伯煊:
“我是女人,曾经,我也看的比你明白!”
“夏天!”
夏天深吸一口气,她没想翻出以前的种种,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翻已经压在心底接受的事实,她只是不由自主。
好,好,就事论事。
夏天闭了下眼睛连续调整呼吸,她想让自己平和一些:
“叶伯煊,你看看你今天,像什么样子?
你从前从不摆身份,就连教育冬子都说过,真正的男人别拿家世身份说事,做人留一线,也别轻易给人难堪,真章上见本事!
可你今天呢?
你明知道林家什么样?你看看你今天都说了什么?林连长就站在门外,我也在,你要干嘛?你说那些想说明什么?
你就是想跟爹、娘说详细的,是不是最起码要等人家走了呀?
你这样很跌份儿!你这样也很让我跌面儿!最难堪的是我,你懂不懂!”
叶伯煊冷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天,眼中满是嘲讽:
“我说的都是事实。事实和风度有关?我在跟你讨论他对你不怀好意!在我看来,只有多心的你,才把事实曲解成这样!心疼?不爱听?替他委屈?”
夏天点着头,她觉得叶伯煊简直无可救药!
夏天倒退了一步,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伸出食指指着叶伯煊的鼻子:
“叶伯煊,林鹏飞曾经在边境对我多有照顾,如果说他对我有意,那个意也只是因为在他命悬一线时,我用我的手腕替他挡了一刀,你怎么就这么……”
而压抑了两年,试图让自己学会情绪掌控的叶伯煊,忽然挥开了夏天指着他鼻子的手指:
“跟谁指指点点?!手腕?!你除了骗自己,还骗了谁?!
他回来请你吃饭,不够感谢?
现在又成了你家座上宾?
你爹依靠他把买卖开到港都?
夏天!甭跟我来这套!你特么要敢跟他整出没用的事儿!你要敢玩水性……”
夏天不可置信她的手指会被挥开,她不再解释,她不再试图和一个狂妄自大的人讲道理,这个人,她和他到了说不通的程度!
“跟谁特么的?整出没用的,你能怎么着?!
你下句要说我水性杨花?这就是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给我的评价?!
叶伯煊,有些话说出口之前,你想一想还能不能收回来!
咱俩谁整出过?!
我没让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我问心无愧!
我不像你,不像你被提醒还主动送上前被别的女人抱!
背着我主动照顾,贴上脸去犯贱!
缺孩子叫爹缺到了得认别人家的种!”
叶伯煊怒目圆睁,两手紧紧攥拳,他身体也忽然猛扑上前,那气势骇人,他憋的通红的脸,他嘴里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