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时空的大清胶州东北的官道上,人来人往繁忙的景象已经消失,扶老携幼衣衫褴褛的人们面带着慌张之色,牵驴拽羊的向着胶州县城赶去,背后如同有大股的土匪来袭似的。
迎着逃难一般的人群,一个由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前行着,旁边十几个骑着马的男子警惕的望着四周,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当先打头的孟洛川搓了搓脸,勉强让冷的快要失去知觉的面庞恢复了几分,骑着马到了赵二狗的身边:“赵兄弟,前面可是洋鬼子在抓人,要不咱们绕下道?”
吸溜了下鼻子水,赵二狗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满脸不屑之色,在马上坐直了身子,从怀里摸出了个军事望远镜,瞅着官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等,开了口:“孟老板,总长定下的计划,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咱也得去淌一淌试一试,不就是洋鬼子吗,实不相瞒,洋鬼子咱还见得真不少,到时我来出面就是…”
孟洛川闹了个没趣,眉头微皱倒也没有生气,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一国之主竟然微服私访到这种地步,半路被人打劫差点把媳妇都给弄丢。
更让他惊心的是一大早传来的消息:昨天发生在齐芳斋门前的血案之中,齐鲁巡抚张汝梅的独子张克恒被杀,同时被杀的还有淄川县的城门官黄老五和号勇几十人,得到了这个消息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举凡是任何一个商号和这事儿扯上关系,那么这个商号也就可以关门大吉,全家准备亡命天涯吧。
于是乎,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孟洛川就带着妻女老小上了马车,跟在赵二狗几人护卫下的两位姑娘身后,马不停蹄的朝着传说中的岛城行去:自从六年前,也就是1891年岛城开埠建港,他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过。
顺着官道约莫行了大半日,在胶州县临时歇息了后,满脸疲惫的孟洛川带着子女发妻,只得是按照赵二狗的要求出了南门,暗地里却为多出来的十来个人心惊不已。
流里流气的模样一看就是下九流的行当,好在这八九个人身穿上好的棉服和嵌玉暖帽,形式做派也都散发着齐鲁爷们四海的性子,除了特别紧要着坐骑两边的褡裢外,根本就是个东家模样。
看着赵二狗带人上前嘻嘻哈哈捶打一番,孟洛川心中也就有了底,只是此行的目的地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所以他才略尽地主之力,向着明显是这批人头领的赵二狗提出了建议:“前方洋鬼子正在抓人,咱们还是安全为上!”
举着望远镜瞅了半晌,赵二狗又吸溜了下鼻子水,作为方圆几十里的情报负责人,孟洛川口中的洋鬼子他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个月的月初,曹县那边发生了攻杀基督教教民的案件,一名德国籍的传教士被杀,当时他就将此事汇报给了总部,只是总部的结果却是静观其变,要知道以前可是连回都不回的,这次却回了个静观其变,踅摸了半天都没猜出啥意思的赵二狗,也很快就将这件事给忘掉。
自从几十年前洋鬼子用长枪大炮敲开了大清国的门,洋鬼子的传教士日复一日的多了起来,这些享受着特权的传教士不光宣传耶稣的福音,更是凭借特权庇护了大批的教民来争夺利益,久而久之与当地民众的关系日益恶化,直到发生各种火拼事件引起交涉,却都以当地官府出面安抚赔钱赔物了事。
就在赵二狗以为,此次事件也会以赔钱赔物了事之际,这次的苦主却在十天前进行了武力报复:十天前,也就是1897年11月13日,德国舰队抵达胶州湾的第二天,由五百名水兵组成的陆战队,乘快艇登上岛城栈桥。
而岛城驻守的守军共三营一千五百人,毫无戒备地看着德军从总兵衙门前穿过,直到德军顺利地占领了清军军械库、弹药库、俯瞰炮台的高地和可以炮轰总兵衙门的地点后,向清军发出限三小时全部撤退的通牒。最后在德军逼迫下,驻守的清朝部队移驻岛城山后的四方村一带。“威廉二世号”鸣炮二十响以示庆贺,庆祝占领胶州湾及附近一切海岛与属地。
一枪未放一兵未伤,这就是洋鬼子占领岛城的代价,得知洋鬼子开了仗,岛城周边聚集的村民们开始了大逃亡,而就在这时,自己却撞了过来。
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赵二狗拿着望远镜的手微紧,放下了望远镜:“前面有洋鬼子来了,打出咱们的旗帜,看我动作行事。”
他这边的命令下完,十几个打量着民众逃难的手下撤回了眼神,投向了远处的官道,很快,一行穿着整齐服装,头戴军帽,肩扛步枪的洋鬼子走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个面带伤疤的军人。
约翰·戈培尔骑在高头大马上,盯着连绵不绝的逃难人群,开口招呼着:“嗨~我们是好人,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妈呀,洋鬼子来抓人了!!”
随着他的声音,道路上原本默然无声的逃难队伍中,不知是谁猛地发了一声喊,顿时哭爹喊娘的乱了起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官道,瞅的约翰·戈培尔摸了摸高挺的鼻子,满脸讪讪之色:“真是的,怎么我一开口,这群人就如同看到了恶魔?!嗯?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疯狂闪开的人群很快消失在了官道上,原本就人多车多的赵二狗等人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看着趾高气扬高人一等模样的洋鬼子开了口,赵二狗顿时面色大变,转头看向了旁边诸人:“这个,不是英语吧?!”
“老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