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拉着黛芙妮,身后乌尔露琪亚紧步赶上,三人越走越快,宛如化风而行,不消片刻就已经走出诸神殿的中部区域,来到了一处满是植被的山巅。
“恭喜你找到妹妹。”乌尔露琪亚带着笑意祝贺道,这种发自真心实意的笑容总是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我也很高兴,今晚真是美好的一夜。”乌鲁的脸色也洋溢着真实的笑容,这时候他才真正放松下来,之前身处异端裁判所时,他虽然并无任何惧怕,但其实一直维持着必要的警惕。
诸神殿的底蕴深不可测,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的实力,而那“模拟神境”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来自异域的生死器本身就对这类涉及法则的手段有极大的克制性,乌鲁并不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肖恩殿主最终没翻脸,怕是多少也顾及了乌尔露琪亚的存在,然而当时未曾翻脸,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这件事最终还是让乌鲁和诸神殿之间产生了间隙。
乌鲁和乌尔露琪亚自顾自地说着,一定程度上被限制了自由的黛芙妮顿时有些焦躁,她不太明白面前两人为何如此从容,而且似乎都默认了这兄妹关系?
“等等,你真的是雷诺?你从烈焰焚城中逃了出来?”黛芙妮瞪着眼,终于憋不住问道。
“是乌尔露琪亚救了我,在磨铁沙城。”乌鲁轻声答道,黛芙妮的话中隐藏着语言陷阱,但他并不在意。
烈焰焚城是禁忌神术中极为霸道的范围性攻击神术。当时的家族府邸就是在这不分敌我的恐怖神术下毁于一旦,但同时也给兄妹俩制造了逃跑的时机。便是在这漫天火光的掩饰下,兄妹俩被马夫杰伦拉扯着逃了出去,其间众多家族强者牺牲自己,就为了掩饰三人的行踪,给家族留下那最后的血脉。
黛芙妮故意提到烈焰焚城,便是在验证乌鲁身份的真实性,因为真正知道兄妹俩逃出生天的人并不多。否则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南荒边缘的磨铁沙城了。
可恨的是那白蟒沙盗!
“相信杰伦大叔若是知道你我都还活着,一定会很欣慰的,可惜他已经没法再喝他最喜欢的沙扎特了。”乌鲁仰望着上空,语气中多少带着淡淡的忧伤。
“白蟒沙盗已经死光了,一个不剩!”黛芙妮咬着牙说道,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杀意,如果没有那群白蟒沙盗。他们面临的或许就是另一种生活,或许不会富裕,但能安稳快乐。
到这时候,她多少已经相信乌鲁就是雷欧,毕竟她的生器提灯耳环对心理干涉能力很强,这意味着任何谎言都能被她轻易拆穿。
但乌鲁的变化太大了,而且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乌鲁已经死了。十数年的认知被一朝改变,让她着实有些接受不来,即使她时常在梦中梦到两人重新想会的一幕。
“说说看吧,你在那之后遇到了什么?”乌鲁随手一划,在脚下清出一方干净平滑的地面,然后席地而坐。
乌尔露琪亚毫不避嫌地贴着他左肩坐下,另一边黛芙妮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让我先说有些不公平吧?我也想知道你在那之后遇到了什么。”黛芙妮嘟囔道。
“如之前所说,我躲在尸体下侥幸逃过一劫,然后被路过的乌尔露琪亚所救……再然后我就在库伦沙城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单纯而快乐的时光……直到……”乌鲁并不避讳地将自己的经历一一阐述。
库伦沙城中生活的贫困,离开沙城后一路上的危险境遇,几度生死,几度逃亡,他经历了许许多多,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冰山一角的地步。
但这一路危险走过,在他心中留下的却更多的是快乐和温馨。
库伦沙城的老殿主凌夷,补足了他对亲情的需要;红莲狩猎团的五姐妹。尤其是其中的穆琳,让他初步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妙;圣斯兰家族的奥莉薇娅,让他明白真的有红颜知己一说,当然还有奥米希尔;弗朗西沙城的阿赛父子。让他了解到亲情的伟大;耶鲁神学院的犹太,让他对兄弟之情有了更深的体会……
太多太多的人和事,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动,只要将那些不好的,不利的东西摒弃,总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看到美丽的一面。
黛芙妮伸手摸着右耳上的提灯耳环,借此掩饰着其上微微闪烁的光辉,她在偷偷地通过这一生器来感受乌鲁的心理。
人在回忆过往点点滴滴的时候,往往会不知不觉中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黛芙妮试图借此来了解多年不见的哥哥,同时更进一步确认哥哥的身份。
然而越是如此倾听着,她却越来越难以理解,为何如此艰辛的生活他能甘之如饴?为何满是艰险的道路在他眼中只剩下美好的一面?
“这就是我的哥哥吗?”
十数年的光阴代表着世事变迁,黛芙妮虽然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哥哥,但老实说乌鲁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就已经淡了,时间能冲淡太多东西,她想不起哥哥的面容,也想不出哥哥会变成怎样的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然而此刻,就在乌鲁回忆式的平直述说中,一个具体而微的形象重新建立,渐渐取代了她原本心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形象。
当乌鲁述说完一切,黛芙妮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勉强开口问道:“我们家的血脉真的能消融镇魂石吗?”
“不仅如此,我们的血脉还能引导我们找到隐藏的镇魂石。”乌鲁答道,“可是除了我们家的血脉,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