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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听完图门的讲述,说:“瞧你五大三粗的样子,却是个窝囊废。”
图门惭愧地低下头。
但是,苏宁很快就意识到,论辈份,他还是应该叫图门叔叔呢。因为他爸妈认的干儿子苏睿,就是图门的儿子。苏睿是他的干弟弟,图门也就应该是他的干爹。
想到这里,苏宁拱手向图门,说:“前辈,刚才的话多有得罪。”
图门摆摆手,意思是算了算了。
苏宁对图门说:“要不要去找邵秋?”
图门犹豫不决。
“你没有要对她说的话吗?”
“她是人,我是鬼,如何与她通话?”
“这有何难!”苏宁对图门说。“只要你愿意,我来帮你。”
图门听了,欣然同意。
可是,要从偌大一个琅琊城找到邵秋,绝非易事。况且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年的邵秋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从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孩一定变成一位半老徐娘。
于是,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去找邵秋。白袍先生和夷山道人一起,苏宁和图门一起。一路去城东,一路去城西。
苏宁问图门,之前,邵秋曾经给你留下什么线索没有?
图门想了想,说,她是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
图门带着苏宁来到当年的工地。如今,那个地方已是高楼林立的繁华之地。工地对过的那个旅馆已经不见了。或许,它早就被取缔了。或许它经营不善倒闭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叫邵秋的女人,一定会到这个地方来。”
“什么时候?”
“或许在你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或许在你的忌日,或许在她丢弃冬生的日子。总之,她一定会来。”
图门掐指一算,再有五天,就是他和她在旅店认识的那个夜晚。那晚,他只看了她的身体,什么也没做。按照约定,他给了她三十块钱,可她没要。从此以后,他们正式认识了。
图门和苏宁在工地边,忐忑不安地等了五天。
到了第五天,图门瞪大眼睛望着四周,希望出现奇迹,能够遇见她。可是,直到下午,很晚了,却连邵秋的半个影子也没见到。
图门失望了。
“咱们走吧,就算遇见她,又能怎样,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就在他们转身离去的当儿,图门突然发现,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他愣住了,那个身影,分明有几分邵秋的影子。
苏宁看到图门的表情变化,追问道:“是不是她?”
图门也不敢肯定,躲到暗处,仔细望着。
不一会儿,那女人身后又跟来一个男的,他紧走几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往前走。图门一眼瞅见那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二愣子。他曾和打了一架,对他太熟悉了。
图门看见,二愣子对她拉拉扯扯,似乎不想让她往前走。
苏宁催促图门走上前去,去见他们。可是图门说什么也不愿意现身。
图门说:“她知道我已经死了,如果我猛不丁地出现,她还不吓傻了。
说的也是。
苏宁对图门说:“既然这样,你在原地不动,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苏宁纵身一跃,跳出树丛,大步走到那一男一女身边,在二愣子身后一比划,二愣子立刻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那女人见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停下来,扶住二愣子,惊慌得连120都忘记打了。
说来奇怪,当女人扶住男人的时候,男人似乎感到了女人的存在,从地上坐起来。
这时,只听那女人说:“你别吓我,我不去了,不去了还不行吗?”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到路边一个躺椅上,双方坐下来。
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那女人确实就是邵秋。那个叫二愣子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原来,邵秋离开工地后,应聘去了一家幼儿园。她要洗心革面,从头再来。可是,如果把小冬生带到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赢得那项工作的。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暂时把小冬生抛弃给图门的工友。因为她看出来,他十分喜爱冬生,他一定不会亏待他。
半年之后,她的工作稳定了。等她再去工地寻找,那工友已经不在了。她问包工头,包工头本来就对她心怀芥蒂,爱理不理地。她又去找二愣子,二愣子也爱莫能助。
最后,邵秋哭得肝肠寸断。
那段时间,是二愣子在她身边安慰她,让她挺了过来。
再后来,二愣子愣是从家乡拉出一帮人,成立了一个包工队,自己也成为一个包工头,从此,钞票哗啦啦地赚。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成了包工头的二愣子开始追求邵秋。
一开始,邵秋觉得自己毕竟是一位大学毕业生,岂能下嫁一个包工头。可是,好女怕缠,更何况,邵秋曾经是做过那个的,已经不是什么好女,所以就屈尊下嫁,跟了二愣子。
一开始,他们过了一段甜蜜恩爱的日子。可是令二惭子不能忍受的是,每隔一段时间,邵秋就去往日的工地,在那里一呆就是半天。渐渐地,二愣子看出了苗头,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窜上来。
他没白没黑地干,供她吃供她喝,而她心里则藏着另一个男人,一个死鬼男人。
于是他们就吵,吵得两个人的心都懒懒的。
二愣子觉得没劲,又出去找女人。
邵秋看着,心里就痛。
二愣子不以为然,说你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