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西入了库,蒋诗韵笑着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让小坠子上了茶,招待邢斌。
邢斌却是知道自己分量的,不敢坐下,只陪笑站着,活脱脱一个奴才相。
蒋诗韵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跟着你家主子几天,就一副奴才样儿了?”
邢斌腆着脸陪笑,“托姑娘的福,我这样的人没饿死在街头,如今给主子打理家事,祖坟都该冒青烟了。等姑娘嫁过去,小的就是姑娘的一条狗,任凭姑娘差遣,嘿嘿……”
蒋诗韵听他越发说得不堪,不由怒火,“瞎说什么?谁要嫁过去?”
邢斌满打满算蒋诗韵已经是自家人了,这才说话不怵头,谁承想蒋诗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倒是让他大吃一惊了。
“姑娘……这,这东西都收下了,怎么不嫁了呢?”到底是个愣头小子,心里有什么疑问径自就问出来了。
蒋诗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他一眼,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东西收下了就得嫁给他了?这谁说的?也没三媒六聘的,凭什么嫁给他?”
邢斌听得眼睛一亮,原来姑娘在意的是这个。
搔了搔头,陪笑道,“姑娘,爷一大早就上朝去了,官媒估计也得快晌午了才能来,姑娘且先等一等!”
邢斌说完这话,心想这回姑娘该没什么好挑的了吧?
早就听闻贺林那人杀人如麻手段毒辣,他也就信了。可昨儿夜里,贺林把他叫到书房,跟他一块儿斟酌礼单的时候,那形象彻底颠覆了邢斌的想法。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肯在自己亲事上这么花心思的。
不管是大件还是小件,贺林没有一样不亲自过目的。送给蒋姑娘的东西千千万,他足足花了一个晚上的时辰。
这样的男人,满心满眼里只有蒋姑娘一个,多一点儿,他的心都盛不下了。
这样的男人,蒋姑娘还不嫁?
我的个亲娘哎!蒋姑娘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邢斌心里给贺林打着不平,嘴上不由得就向着他,“姑娘,昨儿夜里,我们大人可是足足熬了一个晚上,才把送姑娘的东西敲定下来的。今儿一大早又亲自看着装车,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匆匆赶着上朝了。”
啰里啰嗦的,恨不得把贺林的好全给摆了出来。
蒋诗韵听得暗地里好笑,却还是嘴硬,“这才几日,你就成了你主子一条狗了。罢了,既然想让我嫁给他,那你回去告诉他,等日头打西边升起来吧。”
邢斌一听这话暗道“要毁”,日头都是打东边升起来的,哪有从西边升起来的呢?
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嫁过来吗?
他心里又气又怒,自家主子到底哪儿不好?要人有人要貌有貌,要身家有身家的,哪儿配不上蒋姑娘了?
蒋姑娘要是不嫁自家主子,还能嫁给谁?
他心里不觉得就带了火儿,早把蒋诗韵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给忘了,一心只想着替贺林打抱不平。
蒋诗韵瞧了直乐,这家伙,真是不禁逗。才几天功夫,就对贺林死心塌地的了。贺林那货,着实会收买人心。
正逗着邢斌,门外又来了一拨人。却是一个中年贵妇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
听说是来瞧病的,蒋诗韵就让老苍头给带了进来。
那中年贵妇进了院子,左瞅瞅右看看,似乎很是新奇。
只是一看到蒋诗韵,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蒋诗韵感受到她的异样,抬眸一瞧,眯了眯眼。
这贵妇人不正是贺林的嫡母吗?那日里,给安国侯府孙老太君拜寿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贺林还故意呛这妇人呢,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有碰面的时候。
一想到将来嫁给贺林,这妇人就是自己的婆婆了,蒋诗韵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这妇人有什么症候,大老远的竟然亲自摸了过来。
双方落座,小坠子端了茶后,长兴侯夫人拧着脑袋高高扬着脸,上下打量了蒋诗韵几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给长公主媳妇治病的那个姑娘?”
一听这话,蒋诗韵不由多瞄了这妇人一眼。
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挑刺的啊?
要是来看病呢,有话就好好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要是挑刺来的呢,对不住,姑娘我可没工夫奉陪!
对这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蒋诗韵也没有好气,“怎么?夫人不信?”
长兴侯夫人仗着自己有些身份,就没把蒋诗韵给放在眼里,心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能巴结上长公主,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怕是外头以讹传讹吧?不过是穷极了想出来混点儿银子的。
听蒋诗韵那般不识礼数,长兴侯夫人更是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能看妇人的病?还管生孩子?”
这话说得着实不客气,按说一个闺阁女子,连妇人的产房都是不能进的,她不仅进了,还给人家生孩子,这真是有违妇德啊?
见长兴侯夫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十足一个找茬来的,蒋诗韵也不客气了,起身就往屋里走,“夫人没事儿就请回吧,我这儿忙着呢。”
谁有闲工夫跟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的贵妇人闲磕牙?
长兴侯夫人见蒋诗韵当真要走,脸色不由大变。
没想到这个姑娘真是给脸不要脸,自己堂堂一个侯夫人来了,她还这般不给脸面。
“站住!”气极了的长兴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