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氏愣着不说话,那嬷嬷身子往她面前一撞,差点儿把蒋氏给撞下石阶,气得她面色铁青,却敢怒不敢言。
人家可是长孙殿下的人,她算个什么?
虽然有个女儿在宫里为妃,可也是不受宠的,至今也没有怀上龙嗣,眼看着陛下已经年老身弱,更是指望不上了。
等陛下一驾崩,像她女儿那样无儿无女的宫妃,连个宫女儿都不如,都要被遣到庙里伴着青灯古佛渡过余生的。
她身为母亲,什么都捞不着不说,还得赔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想想这些,蒋氏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提亲靠后,让老娘先进去!”长孙殿下的嬷嬷身子一晃,从蒋氏面前挤了进去。
蒋氏气得干瞪眼,明明她才是蒋诗韵嫡亲的姑母,怎么这一个个都弄得比她还大?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
素来都没吃过什么亏的蒋氏,只觉得自己被人忽视的滋味太不好受,拧着身子也跟着那肥胖嬷嬷挤了进去。
西厢房内不过容纳三五个人,如今里头已经坐了蒋诗韵和两个嬷嬷,外加小坠子站在一边伺候着,又挤进来一个蒋氏,顿时就塞得似乎连空气都不流动了。
见那两个嬷嬷大模大样地坐在官帽椅上,蒋氏捏着帕子靠着门框站着,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亲侄女儿是没有看见自己还是这屋里伺候的丫头没有眼色啊?也不知道给自己端把椅子?她站了半天,腿都酸了。
可是站了一会子,蒋诗韵眼皮子都没抬,小坠子只是看着那两个嬷嬷傻乎乎地笑,压根儿就没有给她搬椅子的打算。
蒋氏不由恼了,好歹自己也是半个主子,怎能混得连那两个嬷嬷都不如?
轻咳了一声,蒋氏甩着帕子扬起笑脸,“秀姑,你这……待客呢?”
蒋诗韵好似才看到蒋氏一样,惊讶地抬起头来,对上蒋氏一张笑脸,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姑母?您怎么来了?”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惊喜,身子也似站非站,分寸拿捏地刚刚好。
蒋氏眼皮子一翻,心想,方才那丫头没有告诉你吗?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和个小辈斤斤计较呢。
暗暗舒了一口气,蒋氏才勉强保持面上的笑容,“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和……你娘。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可缺些什么?”
问的倒是体贴,只是自己都搬出来这么久了,蒋氏才头一次上门,别告诉她她这是才知道她住哪儿。
蒋诗韵皮笑肉不笑恭敬万分,“劳姑母费心了,侄女儿和我娘住这儿还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蒋氏能来,铁定有事儿。
一想到当初蒋氏设计自己嫁给宋徽,蒋诗韵心里就发凉。虽然后来蒋诗静抢了这门亲事,可蒋氏这副算计娘家侄女的心肠,蒋诗韵却是看透了。
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姑母,自己理她作甚?
所以,她虽然眼睁睁看着蒋氏靠门框站着,却没有一丝要让她坐下的意思。
屋内不缺椅子,累了就坐。她没那个心思跟这样蛇蝎心肠的姑母周旋!
蒋氏心里那个气啊?这个侄女儿当真不懂事儿,明明看到自己还站着,就不知道让丫头给她端把椅子?
到底是王氏那乡下婆娘教出来的好女儿!
暗自咬牙切齿了一阵子,蒋氏到底还是耗不过自己那两条娇贵的腿,最终磨蹭着在靠门口的一张官帽椅上坐了。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蒋诗韵,“……姑娘,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二公子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男子!”
蒋诗韵有些头疼,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这嬷嬷还在死缠烂打?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好,顶多算个清秀佳人,在这个女子容貌重于天的古代,要想嫁给长公主的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怎么赵哲就铁了心地要娶自己了,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对那嬷嬷行了一礼,“烦请妈妈回去告诉二公子一声,小女子谢过二公子的好意,只是不能答应这桩亲事!小女子和贺大人的事儿想必妈妈也是听说了的?”
贺林都下定了,这些人怎么还不死心?
蒋诗韵实在是恼火!
明明听说了她和贺林的事儿,怎么一个个地还让人来提亲?这是来拆贺林的台了吗?
“姑娘,一家有女百家求,贺大人也只是下定,这不还未娶呢吗?”长孙殿下派来的嬷嬷先前一言不发,此时忽然接过话茬,眉开眼笑道。
“姑娘且好好想想,我们长孙殿下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儿,岂是一般公侯世家的公子所能比的?”
那嬷嬷一提起李勉,眼中就开始放光,那张肥圆的脸也堆满了笑,“长孙殿下可是人中龙凤,正经八百的皇室嫡脉。姑娘嫁过去,就是正妃,将来母仪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什么?正妃?长孙殿下的正妃?
蒋氏坐在官帽椅上吓得差点儿滑坐下来。
想她女儿兰妃娘娘,当初可是国色天香哪。又出身勋贵之家,当初入了宫,可是熬了好几个年头才封妃的。
当时圣上年事就已高,兰妃二八年华,那等姿色,还得屈居皇后皇贵妃之下,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如今长孙殿下正当年少,人品长相更是一等一的好,更不必说他指日就是那九五之尊之人了。
何况,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