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正犹豫着,吴勇已经醉醺醺地靠近了,“怎么?妹妹不肯赏个面子?”
他喝得满嘴酒气冲天,这一靠近,顿时就有种令人作呕的臭气喷出来。û#20320;
锦心赶紧别过脸去,差点儿没有吐出来。
吴勇却端着酒盅,丝毫并未察觉,依然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锦心。
安沅和安湘两个已经不喝了,此时转过身子嬉笑着看着这一幕。就连安清,也不再拉着房氏喝了,手里端着酒盅把玩着,看好戏般望着这边。
这架势,就像是在看猴戏。
锦心心里的委屈一涌而上。
她一个闺阁女子,又不是**侑酒的姐儿,崔老太君和卢氏竟没一个人说句话,给她解围的。
她抬头看向上首的崔老太君,只见她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堆满了笑,正和卢姨太太说笑着,仿佛没有看到这边的情景一样。
而卢氏,垂着眼皮夹菜吃,顺带着还给蓝哥儿夹一筷子,那样子就跟一个慈爱的祖母没什么分别。
锦心暗寒,不由冷笑,这一家子竟然都这般无情,看来,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站起了身来,她把坐着的椅子往后拉了拉,对上吴勇那双炽烈如火的眸子,冷冷一笑,“对不住了吴公子,小女不善饮酒,这会子头有些疼,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吴勇和其他人什么脸色,她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吴勇,眼见着这般标致冷艳的人儿走远了,急得就去伸手抓,“哎。哎,妹妹,咱们还没喝上呢。”
却因为喝得醉醺醺的,身子踉跄了几下,被锦心的椅子给绊倒了,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上首那几个主子竟也听见了!
惊呼一声,卢姨太太就从崔老太君身边站起来。快步跑过来。大声喊着,“勇儿,你怎么了?可是摔着了没有?”
卢氏也赶了过来。看一眼趴在地上乱哼哼的外甥,忙命丫头,“还愣这儿做什么?不赶紧把表少爷扶起来?”
两个丫头忙弯下腰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吴勇从地上搀起来。
人已是摔得鼻青脸肿了,嘴里兀自还瞎嚷嚷着。“妹妹,我要和妹妹喝酒!”
崔老太君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一眼坐在安言身边的端庄娴雅的吴蘅,并没说什么。
卢氏倒是看出什么来了。小声嘀咕了句,“怎的就那般小性子?大家兄弟姐妹的,用得着那么见外?蘅姐儿和言儿吃了半日的饭了。也没见蘅姐儿生气!”
说的正是罗锦心!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崔老太君听了去。
崔老太君的脸颊就抽动了两下。那只苍老的右手就啪地一声趴在了大理石桌面的花梨木桌上,“到底是我**坏了她,竟不分场合轻重了。”
卢氏听了婆婆这样的话,很是得意,越发胆大,“老太太,不是媳妇想管闲事,依着大姑娘这个性子,还真是难找到好人家!不像我们蘅姐儿,模样儿、性格儿,都是上好的。”
真是王婆瓜,自自夸了。
当着崔老太君的面儿,一个舅母,竟敢随意编排崔老太君的外孙女儿,卢姨太太还是很吃惊的。
她担忧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谁知卢氏却给了她一个“不用惊慌”的眼神。
再看崔老太君,竟然没有丝毫不满。
她方才放下心来。
看来姐姐信上说的没错,这个表姑娘虽然人长得好,比起自己的女儿差不了多少。
但性子乖张孤僻,为人孤傲冷清,没几个人喜欢她。就连自己的亲外祖母,都受不了她那小性子了。
看一眼脸色有些发黑的崔老太君,卢姨太太乍了乍胆子,终是赔笑道,“勇儿也是想和这些姐妹熟识熟识,怎么看着那位姐儿好似不高兴了?”
“哎,让亲家太太看笑话了。”崔老太君越看吴蘅越顺眼,竟连“亲家太太”都叫上了,连带着对卢姨太太都存了份感激,“这丫头从小儿没爹没娘的,跟着我这老太婆,性子越养越娇惯了。”
卢姨太太也是个角儿,这时候早就看出崔老太君疼孙子比疼外孙女儿的心重。
那双神似卢氏的丹凤三角眼溜了溜自己正说着胡话的儿子,煽起风点起火来,“本来我还想着老太君要了我这边一个人,我厚着脸皮再从老太君身边挖一个人过来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性子不好,将来可就……”
她欲言又止地说到这儿就打住了话头,听得崔老太君神色一动,旋即那双浑浊的老眼就黯淡了下去。
“谁说不是呢。姨太太看得长远,我这外孙女儿还真是愁人。前儿去了一趟东宫,人家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抽开身子陪着我们祖孙逛园子,偏生那孽障不给人好脸子……”
说着说着,她又懊悔起来。
那日太子的神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要是锦心那死丫头对人家热络一点儿,没准儿现在就已经被抬到东宫做个侧妃什么的了。
至不济,那也是个侍妾。
到时候等太子登基上位,那就贵为妃嫔了。比起那世家大族的正室还要风光。
安国公府养了她这么久,也能跟着沾沾光不是?
谁知那丫头竟然没个好脸!
太子那样尊贵的人,人家会上赶着求着她吗?
安国公府两代都没个正经官儿了,这再没个出人头地的,将来,可怎么得了啊?
可锦心那死丫头还在做着美梦,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照她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