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氏已能坐在炕上进食了,窦成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蒋诗韵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蒋德章一直都没有出现,王氏整日里淌眼抹泪喃喃念叨着自己被冤枉的,倒是让蒋诗韵很为难。
当初说要报官,王氏以死相逼。如今她身子好了,凭证也没有了,这冤情也无法断了。
她只能宽慰着王氏,说来说去,说到最后王氏总是伤心欲绝。
窦成身子能动些,就要收拾东西回老家去。春兰姐妹好歹拦住了,他才勉强住下,只是一日三餐都在耳房里用,连面都不露了。
蒋诗韵知道窦成是个正直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被冤枉,可到底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两个人被蒋德章堵在了床上,还赤身luǒ_tǐ的,窦成觉得没脸见人了。
蒋诗韵知道钱氏要借此拿捏她们母女,败坏了王氏的名声,安国侯府和她的亲事就吹了。
那样,她两个女儿的机会就多了。就算嫁不了宋徽,也能找个高门大户的世家,到时候,把她们母女踩在脚底下,钱氏心里才舒坦。
静夜里,蒋诗韵睡不着,思来想去,钱氏之所以对她们母女这般歹毒,还是亲事做的怪。
她一个乡下丫头才刚进京,姑母怎么就相中了她?
搁在谁身上谁都不痛快!
钱氏在京中住着,和姑母平日里来往颇多,有这样合适的亲事,姑母该给蒋诗静姐妹提才是。
她如今越过了蒋诗静姐妹,钱氏怎能不气恨?
这么一分析,蒋诗韵越发觉得姑母蒋氏行事有些蹊跷。
看蒋德章那意思,这门亲事是结定了的,恐怕到时候她也难以左右。毕竟,王氏也是认可的。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敢冒那天下之大不韪。
想想真要嫁给宋徽。和那软绵绵的小男生过一辈子,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贺林前阵子提的耿三,倒是相貌堂堂,魁伟英俊。可王氏不乐意。她真怕到时候王氏又以死相逼,她就左右为难了。
前世里尝尽了没有母亲的艰难,这一世,她发誓要善待王氏的。
再说,她对耿三那人也实在是不来电。要是嫁了,估计也和嫁给宋徽感觉差不多。
漏夜难眠,蒋诗韵躺在床上想得头疼,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她索性不再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当她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入睡时,眼前总是浮现出贺林那张高冷华贵的妖孽脸。
要是能嫁给他,这辈子也算满足了。
她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难道自己这是想嫁人想疯了吗?怎么偏偏想到了他?
漫说王氏不愿意,就算王氏答应了,凭着她的身家也是入不得人家的门的。
何况。听闻贺林后院美女如云,小妾多得都数不过来。自己能敞开心胸接纳他的小妾吗?能放下身段和那些小妾争风吃醋吗?
她可不想把这一辈子都消磨在和一群无聊的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身上,她此生还想好好地赚上一大笔银子,和王氏将来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呢。
再说,贺林虽然待她不错,可至今没有表露一点儿心思。他要是有心,何必还替耿三替西平侯府的赵哲提亲?
蒋诗韵越想越心酸,为自己的将来不免有些踌躇。
想到了贺林,又想到了西平侯府。也不知道长公主这几日想好了没有?
反正这天下也就她一个现代穿越人士能做唇腭裂修复手术了,长公主不可能不顾及女儿的容貌的。
若是长公主着人相请。她该如何摆谱?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请她入府?
她还想靠着这一场手术打出名声来的,将来在京里才会有更大的发展前途,也才能赚很多的银子。
想了一阵子,她脑袋有些昏沉。慢慢地眼皮耷拉下来,撑不住就睡了。
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外头的人声给吵醒的。
蒋诗韵睁开眼就见高丽纸糊得窗户白亮亮的一片,知道自己这是起迟了,忙披了一件小袄就去穿鞋。
这个时分,该王氏喝药了。自己没起来。小坠子也不知道把药熬好了没有?
刚拉开门,小坠子就冲了过来,“姑娘,姑娘,新鲜事儿……”
蒋诗韵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不由笑骂,“死丫头,到底什么事儿,还神神叨叨的。”
小坠子跑得一张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秋日里霜打了的苹果,再配上那双黑葡萄般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煞是喜人。
“方才听到外头吵,奴婢跑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西平侯府来人了。不知道为何却被大太太给拦在了外头,这会子侯府里的人正和大太太的人吵成一团呢。”
她快人快语地说完,一脸孩子气地望着蒋诗韵,像是等她夸赞一样。
蒋诗韵哭笑不得,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道,“干得好,去看看我娘起了没?”
这都是她平日里吩咐的,让小坠子多打听点儿事儿,省得钱氏暗中捣鬼她们却没有准备。
听了小坠子的一番话,蒋诗韵的唇角不由高高翘起。
既然西平侯府来人,又被钱氏给挡在了外头,这是否意味着她发达的日子来了?
呵呵,钱氏历来是个攀高踩低的家伙,这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敢把侯府的人给拦在外头?
她猜测着,这侯府来人定是一张嘴就说要见她的,钱氏经了上次媒人给耿三提亲却被她误会成给自家女儿提亲的丑事儿,估计这回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