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下了雨的缘故,顾初着了凉,夜闯蜡像馆后就开始浑身发烫,顾思不在家,从蜡像馆离开后她就跟着罗池回警局,凑热闹去查失踪人口的资料了后半夜,高烧开始起来了,她昏昏沉沉从上爬起来塞了好几片感冒和消炎的药进嘴里,等再躺上时精神就有点涣散了。
不管盖多少层被子还会觉得冷,她脑中唯一一点的理智是用来想一个词的活该!
夜闯蜡像馆本来就够缺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烧得有点糊涂,朦朦胧胧中似乎瞧见了一道身影,高大熟悉。月光稀薄,落在地板上被他踩碎,又像是坐在了她的前,那张脸似近似远。
“北辰……”顾初迷迷糊糊地呢喃,下意识伸手去够。
她看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大手宽厚微凉,纾缓了她手心的滚烫。是北辰吗?顾初努力睁眼去看眼前的这张脸,昏暗中,他在凝视着自己,那双眼黑如鸠。
“是你吗,北辰……”她全身绵软无力,多想起身点了灯来确认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脸,她觉得像是山涧清泉,冷却了她体内燃烧的温度。很舒服,她昏沉间愈发困顿,又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畔低喃,“睡吧,我在你身边。”
是北辰……
是陆北辰的声音。
顾初的双眼像是粘了胶水,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是北辰回来了,是他!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北辰!”
顾初喊了一嗓子,冷不丁睁眼。
落地窗的白纱帘随风轻轻飞舞,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刺眼。
她僵直在上,半天才有了反应,现在哪还是晚上了?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上午九点多了,亏了今天是排了下午的手术,否则非上班迟到不可。
下的时候双腿有点软,全身的酸疼提醒了她昨晚发烧的事实。扭头看了一眼头,有感冒药,还有一杯白开水,顾初盯着杯子盯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倒的这杯水,还有药,她记得清楚自己是“爬”到客厅吃的药。
杯子攥在手里,小口小口往下咽水,入喉清凉,舒缓混沌的思维。有关昨晚零星的记忆就这么回来了。
那个男人的身影……
还有男人在她耳畔说的话……
不对!
她没有在做梦,昨晚一定是有人来了。
顾初一个激灵,脊梁骨挺得直直的,一种预感在心头炸开,呼吸变得急促,是北辰,一定是陆北辰!拖鞋忘了穿跑出了卧室,一到客厅,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一下。
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面积不够大,所以他躺上去有点委屈。手臂耷拉着近乎触地,身上随意盖了条薄毯。她扶着混混涨涨的头迟疑上前,等看清男人后,眼里七分惊讶三分失落。
是乔云霄。
高大的身躯挤在这张双人沙发上,睡得沉沉,昂贵的衬衫压出了褶。
顾初误以为看错,使劲揉了揉眼睛后才确定真的就是乔云霄,心口直突突,难道昨晚上照顾自己的就是乔云霄?
老洋房路过了车,冷不丁一声鸣笛,惊扰了这份安静。
乔云霄被吵醒了。
睁眼见顾初立在沙发旁,赶忙起身,问她,“还烧不烧了?”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顾初站着没动,看着他的脸,他的眼里布了血丝,一看就是没怎么睡好。
“还好,烧退了。”他确定她额头不烫后,终于松了口气。
顾初的大脑有些短路,傻呆呆地问,“昨晚上是你?”
话说得没头没尾,乔云霄却听懂了,笑道,“难道是鬼?”伸了个懒腰,又锤了锤肩膀,眉头微皱,“我看这沙发得换一下,太小了。”
“啊?”
“行了你别管了,我替你买好找人送过来。”乔云霄又轮了轮发酸的胳膊。
“不用——”
“这么说定了,当哥的送你个沙发怎么了?”乔云霄龇牙咧嘴,“沙发早点换了,我的腰也不至于这么疼。”
“你怎么来了?”顾初忙问。
“想听答案前先把拖鞋穿了,赶紧的,要不然你再高烧起来我今晚还得搭这。”乔云霄一皱眉。
打小顾初就知道他不爱生气,所以总会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但只要他皱眉,她还是要麻溜听话的。进了卧室,找回了自己的拖鞋,再出来时乔云霄已进了洗手间洗漱。
等他洗完了脸,顾初递了条新毛巾给他,“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再不说我就打电话给罗池让他抓你了啊。”
乔云霄接过毛巾擦了脸,冷水一刺激,脸上的倦怠缓了不少。“昨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顾初懵怔,好半天,“啊?”
“你是按错了电话,张口就叫思思。”乔云霄拿了漱口水,倒了一大口,漱完口后又补了句,“一听你就是烧得糊涂,我哪敢怠慢?”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隐约有点印象,昨晚上她好像是拨打了不少电话。“你怎么进来的?”
乔云霄瞥了她一眼,“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你有把备用钥匙藏花盆里的习惯?”
顾初语塞,的确……
洗漱完乔云霄没急着走,而是下厨给她做了饭。顾初原想搭把手,他忙像供祖宗似的把她推到门口,她靠在门边,瞅着他在厨具前手忙脚乱的,那叫一个担忧,生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再一个不小心把她的厨房给炸了。
但还好,不管怎么样乔云霄弄了一荤一素外加白粥出来,虽说卖相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