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严酷的五天,苏烟和宁乐如被脱了一层皮,从考场回来连续补眠三天,两人的情绪都不高,因此苏妙也不好细问他们究竟考得怎么样。不过好歹是考完了,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后厨的氛围因为上一次赵河和程铁公然撕破脸变得越来越糟,苏烟考完了试,苏妙也有工夫将改变氛围提上日程。
六月中旬,苏记品鲜楼打烊后,苏妙没有让众人离开,而是将所有人招到一起。无论是外场还是后厨人员悉数到场,排成三排立在一楼大堂内,齐刷刷地望着苏妙。
苏妙距离三步远与众人面对面,看了他们一眼,一本正经地道:
“虽然离七月初七还有一个月,你们也知道,丰州的七夕节出门的最多,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也是最肯花钱的,所以每一年的七夕节都是各大酒楼抢客人赚生意的好日子。苏记才开张没多久,七夕节是个宣传实力的好机会,所以我决定,要在七夕当天推出新的主打招牌菜。初步定下来是一热菜一冷盘外加一羹汤,针对这三样主打菜,我要在店里举行一场比赛,只要是本店员工谁都可以报名参加,三个人一组,一冷一热一羹汤。比赛日期在七月初五打烊之后,比赛的结果将采取投票制,所有人尝过之后一齐投票,得票数最多的一组所做的菜将被用作七夕当天的主打菜,另外获胜的那一组每个人七月份的工钱领双份。”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都沸腾了起来,双倍工资这样的奖励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就连外场的伙计们也都心潮澎湃起来,三五个脑袋挨到一起兴奋地窃窃私语。当然有的人并非是看中那双份工钱,苏记品鲜楼厨师之间的第一场大赛,几个顶尖人物就是为了脸面也会争相参加。程铁和赵河并排站在一起,还没把苏妙的话听完心里就开始沸腾起来,不约而同地向对方望去,又全都不屑地冷哼一声,同时别过脸,眼里闪烁的是自信满满的胜券在握。
这样的表情被正在观察他们的苏妙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脆生生地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都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想参加的要提前组好队,后日晚上打烊之后来找我报名。”说完,转身向后院走去。
在她走后一楼的议论声比刚刚更大,伙计和学徒们双眼闪亮议论纷纷。唯有那些已经掌勺了的厨师们一个个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冷不防向周围的同行投去评估的一眼,似是在寻找能共同组队的人,也似是在估量自己潜在竞争对手的实力。
晚上,回味在浴房里慢悠悠地洗了个澡,通屋的汉子们全都不爱洗澡,就算洗澡也不爱在憋闷狭小的浴房里,总是三五成群去隔壁街的澡堂子,于是这间浴房就成了他和宁乐、苏烟的专属,这让他很满意,与两个人共用一个浴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拎着手巾神清气爽地出来,正要往自己的房间走,才走了两步就被程铁和牛广拦住去路。
“小回啊,二丫头说的比赛你打算找谁组队参加?”程铁嘿嘿一笑,声如洪钟地问。
“没有,我不打算……”
“知道知道,小回你不爱说话不与人结交,这种时候自然找不出能组队的人。没法子,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确怪可怜的,这样好了,我们勉为其难跟你组成一队。”程铁熊掌似的大手在回味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大声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和老牛负责冷热菜,那个羹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想想要做什么,仔细着想,这一回咱们可不能输给赵河那几个嚣张的老小子。”他一股脑儿地说着,装作没有看见回味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完, 转身,和牛广急匆匆地走了。
洗个澡回房的工夫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拉上“贼船”,回味呆了一呆,哑然无语。
凌源街,品鲜楼。
“自从寿春街的苏记开业,无论是品鲜楼还是一品楼都受到了影响,其中品鲜楼受的影响最大,连续两个月下滑,上个月竟然减损了三成。以现在的情况看,再任由苏记发展下去,品鲜楼很有可能会受到更大的冲击。另外老宅那边,二少爷已经探听了少爷这边的情况,在老爷耳朵边说了好些话,老爷似对少爷的作为不大满意。”佟飞立在花梨木长桌前,淡声通报道。
佟染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一个美婢正在用小木锤为他捶肩,他拿起手边的账册漫不经心地翻了两下,沉默良久,哼笑了一声:
“本以为将品鲜楼之前的作风延续下去就能留住人,没想到却有个不安定的东西半路杀出来了。若下月的盈利继续下滑,把长生从安州调过来,厨长换人做。”
“是。”佟飞肃声应下,低垂下去的眼帘里眸光微闪。
七月初二,府试放榜,苏烟以第五十二名晋级院试,把苏老太和胡氏喜得无可不可,一叠声嚷嚷着要好好庆贺一番。宁乐则是以最后一名险险通过,虽然通过了,他却因为这样的名次产生了许多不安与犹疑,也因此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是考过了,七月初五,离七夕节还有两天,这一天打烊之后是苏记品鲜楼开业以来第一次面向全体员工的厨艺比拼大赛。
虽然在当初苏妙撂下“本次大赛的优胜者可以获得双倍月薪”这番话时全场沸腾,不过沸腾过后静下心来大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找苏妙报名的只有三组:以赵河为首的原鸽子楼派赵河、林鑫、侯伟;以程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