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假货男捂着立刻肿起来的眼眶,气汹汹地瞪着一身短褐细长清瘦的苏婵,挥舞起拳头哇呀呀地冲上去。
那一头,后赶回来的苏烟虽然心里怕怕的,却还是冲到苏妙和苏娴面前,转过身,以一个老母鸡护仔的姿态张开手臂护住大姐和二姐,对着假货男的两个小弟怒吼道:
“有什么事冲我来!”
苏妙、苏娴:“……”总觉得这话里带着很微妙的歧义,虽然这时候细追究这种歧义是不对的。
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一齐冲了上来,苏烟怕怕地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很勇敢地站在原地。
苏妙忍住笑意,上前,将苏烟扒拉一边去,稳稳当当地扣住两个小子直冲而来的拳头。
那两个小子虽然也是花拳绣腿的货,却好歹是两个男人,他们绝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姑娘却能同时制住他们两个人,惊呆了。
厨师是一个需要相当大体力的工作,不仅仅是炒菜颠勺,搬运扛提各种重物也不能少,女厨师如果想要与男厨师平起平坐,首先要克服的就是体力上的差异,甚至这方面的能力要更胜一筹才能镇得住众多男下属,因此对苏妙来说,要收拾两个街头混混还是轻而易举的。
一记勾拳将其中一个干翻,回手一记肘击干翻了另外一个!
林嫣和纯娘躲在一旁,双手捂住嘴唇,集体惊叹出声。
先前****翻的男子骂了一句娘,翻身刚要爬起来,一根闷棍从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劈下去,邦的一声,直接被开了瓢!
苏烟的小心肝狠狠一抽,望着行凶不眨眼好可怕的大姐,捂住嘴唇,怕怕地低呼出来。
梁敞他们已经走到下一条街,半天没见苏妙她们跟上来,回味有些担心,折返回来,于是三个人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苏烟抱着膝盖蹲在墙根一脸沮丧地画圈圈,陈盛、赵河看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宁乐、文书看着另一个脸肿鼻青的,众人均用牙疼的表情看着不远处正在“行凶”的姐妹三人。
苏妙、苏婵姐妹俩将一个被揍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的男人按在地上,苏娴双手抱胸,一边往下踹一边不屑地说:
“满身假货还想泡姑娘,泡姑娘也就算了,你倒是真诚点啊,装什么地痞流氓!连泡姑娘还用强的这么没用,我都替你丢人!你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干脆去投胎吧!”
“姐姐,大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只是看你脸美身段儿美想请你喝杯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三位姐姐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哎呦喂,肋条骨断了!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乌眼鸡似的男人咧着一张嘴欲哭无泪的哀求,好不可怜。
“这……”梁敞不知道该说什么,短短一天时间,他好不容易才养成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塌。
回甘呵地一笑,这笑容却没掩盖住他抽搐的嘴角:“三儿,这家子人好像很危险。”二哥开始担心你的未来了。
回味无语抚额。
……
苏州城外是一片广阔的农田,晚风清澈,大地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星辰密布的天空中飘着点点浮云,越发显得幽邃深远。汩汩的河溪在月光下流淌,站在山坡之上,远远地,能够看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雅致田庄。田庄的四周是大片的田地,插秧的水田平整得像镜子一样,明镜般的水田和弯弯曲曲的田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幽深的画面。田埂的南边是一大片蔬菜地,地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这个时节有不少蔬菜已经发芽开花。
梁敏牵着马在山坡上站了一会儿,顺着坡道走下来,来到田庄的大门前,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伯迎上来,亲切地笑了句:
“世子爷来了。”接过他手里的马,“世子爷可曾用过晚膳,老奴这就让人准备一桌饭菜?”
“不用了。”梁敏淡声阻止,轻声问,“夫人可在?”
“夫人正在田里,刚刚有人来报,试种的包菜田出了点问题。”福伯含笑回答。
梁敏点点头,转身,向着包菜田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一片苍茫的夜色里。
“世子爷怎么又来了?”一个嘴角长了一颗媒婆痣的中年妇人出现在福伯身旁,尖声尖气地说,“他又不是夫人生的,夫人不喜欢他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比咱家小少爷来得还勤,他又不是没有亲娘。咱们夫人也是,心里不喜却也不说,那可是魏心妍的儿子,每看一眼那心窝子还不得跟被针扎似的,夫人何苦来对他和和气气的……”
“多嘴!夫人的想法岂是你能猜的,魏心妍是魏心妍,世子爷是世子爷,况且世子爷也不是坏人。”福伯训斥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宽宏大度,只有我小肚鸡肠,行了吧,哼!”福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水桶腰一扭,走了。
福伯望向通往包菜田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望无际的包菜田,在夜色下已经看不清本来的翠绿色,就快要收获夏季蔬菜的时节,包心菜已经长出了形状,一层一层包裹成一只溜溜的圆球,许许多多的小球整齐地排列在田埂的两侧,光滑圆润,很是喜人。
梁敏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蔬菜,却还是有点新奇,也不知道这种叫“包菜”的蔬菜什么时候才能上市,并在岳梁国大面积推广。
事实上他对田地对蔬菜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在心情烦躁时踏进菜田,他的心都能神奇般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