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真的呆住了,她不认为她和景阳长公主有能够逛街的交情,被那只柔嫩的手拉住了手,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匆忙缩回手,讪讪地道:
“夫人不急着回城吗?都这个时辰了,不往回赶晚了城门会关的。”
“不妨事,难得离开梁都,即使不回去也没关系,你这孩子不用为我担心,我在这附近也有一座庄子,等逛累了咱们正好去那里歇歇脚,我这个庄子里今年结了好多菱角,有这么大个儿,又甜,煮成凉粥最好吃,你一定爱吃。”
“……夫人。”苏婵欲言又止,这样热情的人她实在不会应对,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梁琦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显然不明白这是她的拒绝,笑意盎然地问。
对上这样热情洋溢的脸,苏婵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梁琦身旁的两个侍卫身上扫了一眼,抿了抿嘴,她换了一种说法:
“这里是桐城镇,夫人带着他们闲逛太显眼了,会引来不必要的事端,再说我也不习惯有这么多人跟着。”
“啊。”梁琦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想苏婵从小生活在普通家庭,肯定不适应仆从成群的生活,不由得多了许多怜惜,笑着说,“无妨,不用他们跟着就是了。”
祝妈妈闻言大骇,上前一步想要进言:
“夫人!”
梁琦皱眉,面色不善地制止她再说下去,淡声道:“有祝妈妈和夏荷跟着我就行了。”她看出来苏婵似乎不喜欢秋霜,便没让秋霜跟着,点了另外一个丫鬟夏荷。
秋霜的脸色有一瞬变得很难看。但不敢将这难看的脸色持续太长,垂着头,凝神屏息。
夏荷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地跟在梁琦身后。
苏婵见状皱了皱眉,心知事已至此不能再推脱,有点后悔刚才说要去买东西,不过她今天又确实想买东西。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休闲日又泡汤了,心里有许多不耐烦,却不得不跟着兴致勃勃的梁琦出了茶楼。带了一个老嬷嬷和一个丫鬟向东街走去。
梁琦和苏婵并排走在一起,梁琦总是问一些苏婵小时候的事,有很多事情连苏婵自己都不知道,她却总是让她事无巨细地回答。到最后苏婵更加不耐烦了,一张脸绷得像棺材。梁琦觉察到她的不耐烦。却并不生气,反而很包容似的,照旧笑得慈爱,让苏婵更加狐疑。心里再一次怀疑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梁琦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祝妈妈是梁琦的奶娘。最是讲究规矩的,见苏婵对自家主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甚至偶尔还会顶上一两句出言不逊,心里恼火,看着苏婵,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个冒牌货。
一行人溜溜达达地来到东街,老刘头的摊子早就支起来了,满脸褶子的小老头用两根又粗又长的筷子正在大铁锅里炸着油炸糕,这是从同州传过来的点心,别看名字起得粗糙,这点心却颇有讲究,以个儿小、皮儿薄、花样多著称,分为豆馅、糖馅、菜馅三种。豆馅有小豆、豇豆、扁豆、芸豆;糖馅有白糖、红糖、什锦糖,贵一点的里面还会加上青红丝、花瓣、核桃仁、果脯;菜馅有绿豆芽、山药、胡萝卜馅、野菜叶儿。无论是哪一种馅料,油炸糕吃起来都是里香外脆,甜蜜可口的。
老刘头认得苏婵,离老远就招呼她:
“苏三爷可有日子没来桐城镇了,今儿手气如何?”
梁琦听了,瞠目结舌,心想这人是不是老眼昏花,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人称为“三爷”,这人是瞎子吧!
这绝不是看客们眼瞎,而是苏婵的性别从外表上看实在分辨不出来。首先她个头高挑,比许多男子还要颀长;第二,她并不像女孩子那样娇弱胆小,她风姿飒爽,英气逼人,一眼看上去让人极想大声赞叹一句“好一个神采奕奕的俊秀儿郎”;再就是,虽然从她身上看不出男性自带的特征,可是女儿家的特征也不明显,再加上她的行为与女孩儿家需要恪守的妇德闺范截然相反,举手投足间尽是豪迈爽朗,这样的她让人很难把她往女人身上去联想。
苏婵对老刘头的叫法也不纠正,扔了几个铜板在老刘头的摊子上,说道:
“两个菜馅的,一个豆馅的。”
“好嘞!两个菜馅一个豆馅!”老刘头像在吆喝伙计似的吆喝了一声,其实这摊子只有他一个人在经营。
他用大粗筷子将三个生面果子投进滚烫的油锅里开始炸,又看了一眼站在苏婵身后正皱眉往油锅里瞧的梁琦,笑呵呵地招呼:
“这位太太要来什么馅儿的?”
梁琦心里想说的是这东西能吃么,见苏婵望过来,她讪讪地笑了笑。
“夫人要吃吗?”苏婵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也想尝尝不好意思开口,便问。
“啊?”梁琦吃了一惊。
“夫人要吃什么馅儿的?”苏婵问。
“呃……”梁琦被她追问,讪讪地笑,不好意思拒绝,难得婵儿肯亲近她,面前的油锅热气腾腾,还散发着一股菜油加热了再冷却冷却之后再加热的*味道,她犹豫了一会儿,讪讪地笑道,“糖……糖馅的就可以了。”
苏婵点点头,对老刘头道:“在来一个红糖馅儿的。”
老刘头答应了,又高声吆喝了句:“来一个红糖馅儿的!”便用大筷子夹了一个生面果子放进油锅里油炸。
小面果子很快就炸好了,老刘头用油纸麻利地包了,三个递给苏婵9好的递给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