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是处理好了,可是小脸上挂的彩是暂时去不掉了,医馆的医婆退下之后,梁琦匆忙坐过来,抬起手抚摸着苏婵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疼地问:
“疼吗?”
苏婵浑身不自在,避开她的手,说:
“夫人还是回梁都去吧,这桐城镇女子来不得,下次没有人陪同轻易不要到这里来。”
她的冷漠又让祝妈妈起了一腔火气,眉倒竖,厉声喝道:
“你这人好没良心,都是因为你说不喜有人跟着我家夫人才遣退了侍卫,之后又因为你的缘故受了伤,你不说请罪,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心到底是怎么生的!”
“祝妈妈!”梁琦激烈地呵斥起来。
祝妈妈没想到自家夫人不仅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生气,反而护着苏婵,心一抖,磕磕巴巴地唤了声:
“夫人!”
苏婵皱起了眉,不悦地道:“你这妈妈才无礼,你家夫人的侍卫又不是我遣退的,怕危险就不要让侍卫离开,我又没有逼着你们跟着我,是你们自己愿意跟着我,现在出了事反倒怪到我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都怪那群强盗太猖獗了,梁都周围竟然有这种目无王法的强盗,桐城镇的官究竟是怎么做的,回梁都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王爷上奏皇上好好将这桐城镇整治一番!”
一直背靠在门外墙边的梁敖听了这话,眉微扬,好整以暇地转身,出现在房门外,隔着一道竹帘含笑问:
“苏三姑娘如何了?时辰不早了。姑娘家还是不要呆在桐城镇里,我送苏三姑娘回去吧,再晚回去令姊要担心的。”
“不劳烦王爷,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怎么行,你都伤着了,我送你回去。”对于梁敖突然话多起来,梁琦也没多想。此刻她满心满眼都在苏婵身上。匆忙说。
“不用了……”
“不行,我送你回去。”梁琦坚持地说。
“那就由我护送皇姑和苏三姑娘回雪乙庄吧,刚好我找阿味有些事情。”梁敖笑着说。
梁琦没多想。以为梁敖这是不放心她又怕她们拒绝所以想出来的借口,她也担心中途再遇到不好的事,有梁敖在正好,于是欣然同意。
苏婵的意见反而没人在乎了。
那一刀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并不重,现在的天气也不热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挨过拳头的地方因为淤血散不出去闷闷地疼。
苏婵在逍遥坊附近的栓马石上找到自己的马,回头发现逍遥坊已经被封了。
想也知道逍遥坊这一回死定了,单是伤了长公主这一条就活不了。可这件事若是把她牵扯进来不太妙,拉着马缰绳她心里正这样想着,梁敖笑着走过来。问:
“苏三姑娘,你能骑马吗?”
苏婵一愣。抬头看他。
这姑娘的个头太高挑,竟比同她一胞所生的二姐还要高挑,与他平视并不困难,不过却意外的并不让他觉得讨厌,他的一双眼在苏婵身上打量了一番,是个姑娘没错,虽然是个特征不明显的姑娘,他十分好奇她精瘦的身体里到底哪来的那么强大的力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坚毅如石,沉稳如山。
苏婵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扒光似的,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刺探,皱了皱眉,她凝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苏三姑娘?”梁敖见她不说话,又笑着唤了一声,并非没有觉察到她的怒意,这怒意让他越发觉得有趣。
“可以。”苏婵慢吞吞地回答了两个字,惜字如金。
梁敖看了她一会儿,噗地笑出声来。
“……”苏婵皱了皱眉,这场景没什么好笑的,也就是说他是在笑她,他在嘲笑她,这让她生气。
栓马石的斜对面,马车里,梁琦掀开马车帘子刚好看到这样的一幕,先是微怔,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放下马车帘子,她想了一会儿,笑着问祝妈妈:
“妈妈,你觉得玄礼这个孩子怎么样?”
祝妈妈感觉到她的心情很明显好转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听见她如此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可是梁琦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她大大地夸奖一番,于是揣摩着主子的意图,祝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了:
“武王殿下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待人和善,深得皇上的信赖,在朝堂上也有很高的威望,好得不能再好了。”
“没错,玄礼这孩子生得出众,性子又好,他母妃又久居深宫,寻常时候见不着面,虽然年纪大了几岁,但大几岁才知道疼人。玄礼的那个王妃自打生了老大就不正常了,在府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稍有不顺心就打骂仆从,家务家务不管,儿女儿女不管,以前水做似的人儿,现在居然把自己吃的像肥猪一样,好不容易高兴了开了一场宴会,结果把来客全得罪遍了,偏偏玄礼对这些事不问也不管。贵妃娘娘老早就跟我抱怨,她现在对武王妃越看越不顺眼,但凡玄礼露出一点意思,她就能做主让武王妃永远住回娘家去,连一向温婉的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可见那武王妃确实不怎么样。玄礼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有这样的王妃怎么行,武王妃的位子早晚是要换人做的。”
祝妈妈心头一跳,愕然望向梁琦变得坚定的侧脸,磕磕巴巴地道:
“夫、夫人……”
梁琦忧伤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是我亏欠那孩子太多。”
这时的祝妈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