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入了秋,可整个京城还是热得人非常烦躁。

然而秋老虎厉害,陈郡王刘诤对卫相的热情比秋老虎更胜一筹。

准女婿越慎言隔三差五地来探望未来岳父岳母已经是足够殷勤,刘诤这个和卫相家一点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反而日日前来报道,更有甚者,他还在下朝之后亲自护送卫相回府。

京中无聊妇女们灵敏的八卦嗅觉,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陈郡王爷此举,着实令人玩味啊!

但是醉翁之意在何处,大家想破了脑袋都没参悟透。

要说王爷他看上了卫相的女儿……这也说不通啊!卫家三位小姐一位已经成亲,一位待嫁一位已经定亲,王爷应当不是这般无理取闹之人吧!

就在大家想不出正确答案愁得要死要活的适合,有一位夫人急智,提出了一个新颖的观点——

卫相爷不是才新得了一个小小姐吗?难不成陈郡王爷未雨绸缪,意在相爷的孙女?!

凑在一起说八卦的贵妇人们一听,一开始觉得荒谬,可再仔细咂摸咂摸,觉得有可能!

卫相府上的小小姐她们都在满月酒的时候看过到的,虽然不过一个月,但是已经初现美人儿的模样。

再想想卫小探花和夫人都是实打实的漂亮人物,这卫小小姐长大了定是个沉鱼落雁的绝代佳人!

不就等上个十四五年吗?

陈郡王这一等,咱们看值!

谈笑之间,夫人们已经在幻想着三十五岁大叔陈郡王娶十五岁卫小小姐的场面了。

奥奥~风华正茂的美中年和豆蔻年华的美少女,想想其实也是挺般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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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听了柴骄阳说的这个八卦,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人民群众到底是有多会想!

这等脑洞是不是都可以把宇宙黑洞给吸收进去了?!

刘诤看上了她卫昭的小侄女?!

亏她们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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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八卦只在贵妇们之间流传,是以未成婚母妃又去世了的陈郡王刘诤一无所知,唯有在一回家宴时候,皇后颇具意味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夸他:“听闻八皇弟看上了卫家的小姐?真真有眼色!”

刘诤只当皇后是在夸自己瞧上卫昭的事情,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卫家的女孩儿嘛,自然是好的!”

此话说完,皇后看刘诤的目光变得更玩味了:“八弟果真不是俗人,敢为他人之不敢为。”

刘诤故作谦虚地拱手:“皇嫂过奖了。”

话虽如此,可脸上自命不凡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皇后娘娘言至于此,对刘诤说了句“再接再厉”,便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刘诤得了皇后的鼓励,不管用完晚膳已经是天黑,还带着几分醺醺醉意跑到卫相府去,找卫相赏花赏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对于刘诤这赤裸裸的企图,卫夫人瞧在眼里,转头便问前来请安问好的越慎言:“陈郡王对我们家相爷如此殷勤谄媚,你也不紧张着些?”

越慎言此时正替卫夫人查军中的账务,听卫夫人这样一问,忙搁下手中的事情,答卫夫人道:“我心里明镜似的——咱们卫相府,拿主意的是夫人,不是相爷。”

刘诤那个蠢货就继续一奔千里地错下去罢!

卫夫人手里拿着一碗茶,随意地撇了撇茶水上的沫子,笑道:“你也不怕我讲这话说给相爷听去?”

越慎言跟着笑了:“相信夫人您也不会拿这事儿去气相爷。”

依着卫相的性子,听到这话肯定是要恼怒的。

他一怒,卫夫人又要花上好几日才能将他哄好,实在是得不偿失。

知道越慎言言下之意,卫夫人玩味地看着他,说:“你是这么个聪明又明白的人,我倒是要好好想想,当不当把昭儿许给你了……不管怎么说,夫君还是蠢笨些,妻子才好把制得住他。”

越慎言仍惠风和畅地笑着:“夫君若是蠢笨,又如何能护妻儿周全?再者,我的聪明也只对别人使。在昭儿面前,我从不会算计耍心机,坦坦荡荡表里如一……就如同相爷在夫人面前这般赤子心肠。”

卫夫人被越慎言这类比逗乐了:“越大公子你这可真是夸过头了,我们家相爷可没你这么七窍玲珑的心。”

说完卫夫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越慎言看到卫夫人这小小的表情,起身亲自给卫夫人换了盏新茶,方开口说:“说起来相爷的心可比比干还多上一窍呢。如若不然,以他这这般家世,如何能在二十年里从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坐到今日的相爷之位?我谢家姨丈虽说与卫相爷一般同是编修出身,可是他谢家是百年名门,老谢相还是两朝丞相,和咱们相爷比起来,这起点高得不只是一点半点,又如何比得?”

说着,越慎言顿了顿,又道:“若不是有这一层家世在,想来今日的左右相当如何分处,该是另当别论。”

卫相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一事一直是卫夫人此生最为自豪且欣慰之事,现在听越慎言这般夸卫相,当真如大暑天里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身上每一处都清凉熨帖。

喝了越慎言换的茶,卫夫人心情十分好,对他说到:“知道你待我家昭儿这般,我便能放心将她托付给你了。至于陈郡王那边,你无须忧心。就算是相爷一时脑热允诺了他,我也能给你周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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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府今年可真是好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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