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唯我独醒
五一有点安排,时间有点变化,还请见谅了
方绍知道,这法正可是有怨必报之人,他方升蜀郡太守才几天的功夫,就连着杀了几个当年得罪过他的吏,这会又劝刘备以杀立威,看来是要拿大人物动刀了
“以杀立威,确实足在震慑人心,但也不能肆意滥杀呀”
刘备还是很清醒的,尽管取蜀的巨大成功让他感觉到了“力”的好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迷恋上了暴力,他还是很清楚取之以力,抚之以仁的道理的
“正当然不会让主公滥杀,正的意思是,方今成都牢,尚有张任不肯归顺,此人在蜀颇有些影响力,主公可将之斩杀,便足以震慑那些不臣之心”
果不其然,方绍就猜到了法正是要拿张任开刀,看来这个脾气刚烈的老将,肯定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法正
刘备却面露难色,道:“张公义乃忠义之辈,我素来仰慕,杀之可惜,还是想方设法劝他归顺才是”
法正皱眉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个张任的顽逆不化是出了名的,主公若想劝降他简直难于登天,与其和他浪费口舌,不若干脆杀之”
刘备沉吟了半天,道:“这样,就再派人去劝降一次,若那张任还是不肯归顺,便依孝直之言,斩之以立威”
法正心想以那张任的性情,别说是劝降一次,就是刘备亲去劝降一百次也无济于事,便不以为然道:“既然主公慈悲为怀,那便再给张任一次机会”
于是刘备环看众人,道:“诸位,不知谁愿去劝降这位张老将军”
法正与张松使了个眼色,那张松便自告奋勇道:“主公,松与那张公义有些交情,不若让我去试一试”
方绍看得通透,他知道这张松自告奋勇绝非安什么好心,他这是和法正合起伙来要置那张任于死地呀
不过,刘备却似乎并未看出来,便道:“好,那就辛苦子乔一趟了”
在场之人正沉浸于巨大成功之,无论是糜竺等徐州旧部,还是庞统等荆州旧臣,对于益州士人内心都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似乎在他们看来,益州人都是一群没有血性的软蛋,将来可任意的将他们压在脚下,故而对于这个张任降与不降,其实他们并不太关心
方绍却对于刘备集团这种被胜利有些冲昏头脑的表现感到不安,他熟知历史,当然知道益州由位置的原因,此间士人的排外性极强,原本的历史,本地士人与外地士人间的斗争,直到蜀汉灭亡都不曾停止而司马昭在灭蜀之后,下令将非益州籍的降官统统召回北方,因此才最终获得了益州士人的支持
眼下刘备得益州,法正这些东州士人因为巨大的功劳,因而获得了刘备的极大信任,东州集团的势力有在短期间急剧膨胀的趋势,而荆州集团又忙于从获取的地盘捞取利益,如此这般,益州集团的利益势必将受到重大侵害,如果纵容形势这样展下去的话,早晚必会遭到益州集团的奋起反抗
方绍费了这么大劲才劝说刘备诈取益州,就是为了避免益州陷入内乱,而现在的出现的种种苗头,显然是有背于他先前的初衷的
方绍忽然之间想明白,原本历史的刘备,为何非要冒着荆州不稳的危险,非要把诸葛亮调入益州,因为事实证明,只有诸葛亮才有辅佐刘备协调益州三股不同势力关系的能力
于是,方绍经过一番深思之后,当天夜里便去密见了刘备
方绍在堂等候了半天之后,刘备才慢慢吞吞的从内堂走出,看他一脸酒红,想来是今晚又置酒高会,身上除了散着酒气之味,还带着几分脂粉香气,看来方才正与美人寻欢,自己这一趟来得还真是不巧
“正呀,怎么这么晚还来见我,有什么事明早议事时再说嘛”
如果换作是平时的话,刘备必然会很认真的询问方绍有何要事,眼下却是这副不耐烦的样子,看来富饶的成都城和巨大的成功,让吃惯了苦的刘备开始有点沉迷于享乐了
方绍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目光冷峻的看着刘备,一句话也不说,好一会之后只是摇头一叹
方绍的欲言又止反而引起了刘备的兴趣,他的神情正经了几分,道:“正,莫不是有什么要事么?我等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好明言的,但说无妨”
方绍卖了一会半子,方才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公呀,恕绍直言,绍以为,主公不久就会大祸临头了”
方绍的“危言悚听”给正在飘飘然的刘备浇了一头冷水,他向来知这位年轻的谋士见识不凡,今时说出这等严重的话,必然是有其缘故,忙是把一脸的轻佻收敛,端坐起来,紧张的问道:“正何如此言啊?”
方绍深吸了一口气,沉沉说道:“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大半个天下尚为曹贼所据,主公只是取得了一个区区益州便忘记了忧患,主公莫非不记得了,那刘璋是怎么失掉了益州的吗?”
刘备的精神又清醒了几分,似乎开始意识到自己目下的精神状态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
“刘璋之亡,正是亡于东州士人与益州士人间的内斗而今主公得益州,东州士人固然功不可没,但主公不要忘了,正是当年刘焉两父子对东州士人的纵然,才埋下了后来与益州士人间无法和解的争斗而刘璋既不能抑制东州士人的跋扈,又不能安抚益州士人的反抗,最终的结局就是,东州士人出卖了他,益州士人坐视江山易主而不为所动这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