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局的走势,就如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九月一日的黄昏,方绍所在的后军刚刚抵达黄金戍,这是汉中东部最为险峻的一座关隘,与阳关平号称汉中东西门户,过了此关,便是三郡之一西城郡的辖区。
上百艘的战舰依次靠岸,大军在关城之安营下寨,埋锅造饭。将近傍晚之时,十余里的连营已是炊烟四起,马超则在自己的大帐中设下便宴,与诸将喝酒聊天。
此番出征,马超被委任为后军都督,位于黄忠这后军副都督之上,名义上乃后军统帅。不过,也许是因为浸染了胡人习性日久,虽为一军统帅,但却没那么多规矩,酒一喝得高兴处时,便与诸将们称兄道弟,脏话笑话是脱口就出。
马超的这般性子,倒也颇为武将们喜欢,酒过数巡之后,大帐之内,武将们便已喝得嘻嘻哈哈,好不热闹畅快。而法正和方绍这等谋士,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吃酒,不与那帮子武将们瞎掺乎。
不料,方绍正在那里自顾自的品着酒,那边马超却拎着一坛子酒晃晃悠悠的凑了上来,一过来便搂住了方绍的肩膀,好似多么要好的朋友似的,笑问道:“中正,你是不是男人?”
马超兴许是喝多了,突然来了这么荒唐的一句,方绍怔了一下,无奈笑道:“这个很是明显的嘛,莫非孟起将军看不出来么?”
“既是男人,那咱们就饮了些坛酒,你半坛,我半坛,我先干为敬。”马超二话不说,抱起酒坛来,如灌水一般吞了一半下去。
喝完之后,马超一抹嘴巴,便将半坛酒递到了方绍跟着,“该你了。”
方绍就郁闷了,酒倒是不是不能喝,只是哪有这样喝的,他只好为难道:“孟起将军好酒量,不过我可比不得你,这半坛酒下去了,非得把我喝趴下了不可。”
马超脸立马就黑了,不悦道:“我都先干为敬了,你还磨磨叽叽的,是不是男人啊,还是不给我马超面子。”
马超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方绍自不好再推脱,欲也挽起袖子,抱起坛子来将余下的酒喝了个一滴不剩,只将马超瞧得别提有多惊奇。
‘哼,老子当年替领导顶酒,多大度数的没喝过呀,这点超低浓度的酒水,算个屁呀。’
方绍把那酒坛子往案上一放,脸不红来心不跳,一副真人不露相的样子。
西凉那些军汉们,一向把能喝酒视为男子汉的必备条件,马超先前还觉得方绍一身的书生气,没什么男人气概,但这半坛酒下肚之后,便不禁对方绍刮目相看,不禁拍案赞道:“好酒量,好胆色”
“见笑,见笑了。”方绍打了一个酒嗝,依旧是一副从容之状。
这时,马超又凑了过来,一脸神秘的问道:“中正呀,我那云禄妹子你可见过么?”
方绍一怔,不知他为何忽有此问,“马小姐么,绍当然见过了。”
马超笑眯眯道:“我那妹子可是混血而生,在我们西凉一带,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中正呀,你觉得她怎样,不比你那两位夫人差多少吧?”
马超的直白令方绍一时间颇有点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嘛……咳咳……”
正在方绍为难之时,一人匆匆而入,将一封信递与了马超,言是汉中王的密令。
马超只好暂时把刚才的事置之一边,慢吞吞的将那密令拆开来,看了几眼之后,整个人腾的便站了起来,沉默了片刻,突然间仰天大笑起来。
“复仇的时候到了,夏侯渊,我马超就要来取的人头了,你好好的等着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