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琛的人都走远了,惠贵嫔悄悄的走到郑太后跟前,将一张小纸条递给她,“娘娘,这是刚才有个小太监给嫔妾的。”
听到惠贵嫔的话,郑太后精神一振,连忙从她手里将纸条接过。
窄窄的纸条上只有数字:答应,临朝。
这是叫他们答应昌王的无理要求?郑太后心里一紧,反复去看上头的字迹,眼泪却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这是孙子的笔迹,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见惠贵嫔睁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盯着她,郑太后却没有生气,和声问道,“这字条你看了么?”
“没,嫔妾没敢看,”惠贵嫔忙低下头,不再与郑太后对视。
主心骨回来了,郑太后浑身又充满的力量,她起身在殿里踱步,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若是现在就答应周琛,反而会因为太过轻易引起他的怀疑,而自己那个儿子,郑太后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将手里的字条攥的紧紧的,不能告诉周璨,告诉了他,还不知道他脑子一热生出什么是非来。
杨骄她们在香山上看到城中的焰火,当即扶了太皇太后下了密道。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哀家原以为,那周琛是个有脑子的,不会急着动手的,”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脚腿不怎么灵便了,被杨骄跟梅皇后一左一右扶着,走的颤颤微微。
“老祖宗,臣妾觉得,应该是殿下不能等了,”杨骄抿嘴一笑,周承辉在或不在,这京城的局势都是他说了算的。
“也是,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国不可一日无君,”太皇太后对灵佑帝失望透顶了,在她眼里,周璨就不配做一个君主。
因为出发的早,杨骄她们走走停停,足足在密道里熬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尽头,杨骄轻轻敲了六下头顶上的木盖,片刻功夫,就看那木盖被人移开,“太子妃娘娘!”
等杨骄几个相继从地道里出来,杨骄才看清楚,原来喊她的人是贾氏!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关键是杨泰夫妻怎么投在了周承辉门下?
“这是你嫂子?哪一房的?”梅皇后也是一脸讶然。
贾氏看了杨骄一眼,轻声道,“是侯爷吩咐的,”
说着向梅皇后跟太皇太后深施一礼,“娘娘还是先请进屋再说吧。”
等几人在堂屋里坐定,贾氏带了自己的大女儿过来给两宫磕头,等完了礼,才道,“这处庄子是前阵子相公以妾身的名义买的,两个月前,相公奉了侯爷之命往大同寻二老爷去了,说妾身在城里住着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搬到这个庄子上来,”
“前些日子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嬷嬷过来,妾身才知道原来那屋里还有个暗道,”想到几天前自己听到的话,贾氏依然心有余悸,不过她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这对他们夫妻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冷静下来之后,她就迅速开始为两宫的到来做准备了。
见上座的两位贵人沉默不语,贾氏忐忑的向杨骄道,“要不,先请娘娘们去梳洗歇息?”
等安置好两宫,杨骄随着贾氏在院子里漫步,“嫂子这里收拾的不错,”贾氏这院子看起来不大,但干净整洁,跟她的人一样。
贾氏自然知道杨骄巡视的用意,陪笑道,“娘娘只管放心,妾身也是才听说,这庄子里用的全是咱们侯府的人,妾身身边这几个,也是一直跟着妾身这么多年的,一家子老小都是咱们的人。”
听贾氏如此说,杨骄彻底放下心来,“辛苦嫂子了,”
皇极殿里朝臣们今天来的格外整齐,虽然宫里对外一直封锁消息,但昌王跟顾太妃忽然进宫,而乾清宫大门紧闭的事儿还是瞒不了有心人的,甚至,周琛也没有打算去瞒,现在木已成舟,他是先皇亲子,灵佑帝的弟弟,这皇位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静王那个缩头乌龟么?
周琛从要动手那日起,就派人埋伏在静王府门外了,只要静王敢出府,就当场将他格杀了,若是识相老实呆着,那他也不介意叫他当个太平王爷。
张明冀看着傲然而立的周琛,再看看面无人色的秦逢时,心里一叹,虽然他从心里并不认同周琛这种夺位的方式,可是形势比人强,现在三位皇子都没有,现在就算是由他们内阁来提议,从血统上来讲,昌王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王爷,皇上的身体?”张明冀看着虎视眈眈的群臣,知道这个任务还是要落在他这个首辅身上。
周琛对张明冀还是挺客气的,也知道如今内阁是张明冀的天下,就算将来顾培正重回内阁,他也不可能叫顾氏一家独大,何况自己封了顾培正异姓王,怎么可能再叫他为朝政受累呢?
“本王昨天去见皇上,”周琛一脸愁苦,黝青的眼圈儿似乎也在证明他确实因为灵佑帝的病情而夜不成寐,“皇上已经,起不得床了,”
周琛见众臣都在侧耳听他说话,心里一阵儿得意,“皇上拉着本王的手要将朝事交本王,可是,本王一向闲散惯了,哪里能做的了这些?”
周琛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带人围了灵佑帝跟郑太后母子的不是他一般,“可是连母后也,唉,如今太子又不在了,”
礼部王尚书不耐烦再看周琛在这里惺惺作态,“敢问王爷,皇上既然病势沉重,那今天的朝会由谁来主持?”
这个么?想到昨天半夜郑太后便熬不住了,传话叫他过去,周琛心里就更得意了,矜持的一笑道,“是太后娘娘要过来,太后娘娘说皇上有话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