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桓和随浅有说有笑地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施润把人带来。
不一会赵晗被五六个保镖押了进来。
她的脸上昨天被刀尖戳破的伤口已经成了一个嫣红的血点,恰好在她的额头,此时看上去倒是让她显得有几分妖娆。
“说吧,你是谁。”顾景桓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站着的赵晗。
可是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仿若君王在接见朝拜的罪臣。
赵晗猛地抬头看向随浅,冷冷地瞪视着她,眼中喷出羡慕嫉恨的火光。
“随浅,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你好好看看我。”
“你的脸上没有动过刀子,即使是整过,也只能是微调。所以这就意味着,你原来的容貌就最少有七八分与我想象的地方。”
“你,是随家的人么?”随浅波澜不惊地望着她,淡淡地问。
“随家?我还不屑当随家的人!随家就算是八抬大轿接我,我也不会回去!”
随浅眉心一动,她说的是“回去”,而不是“进去”,那代表着什么?
“你的妈妈,是谁?”随浅睫毛微颤,徐缓地问。
“她单名一个瑾字。”赵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间吐出来。
随浅眸子倏地瞪大,果然是她!
“她现在在哪儿?”随浅忙问。
赵晗的眼中闪过泪光,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重新因愤怒扭曲起来,“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她是积劳成疾累死的!她为了养我,每天打三份工。一天就只能睡三五个小时。随浅,你知道吃馊饭的滋味么?”
随浅不相信地看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凭着瑾姨的手腕和能力,即使是没有随家,她也能找一份好工作养活好自己,她怎么会?”
只是这话却引来了赵晗的哈哈大笑声,那笑里充满了苍凉悲哀与绝望。
“她怎么会?是啊,堂堂的随家大小姐,满身的才华和学识,她怎么会活活地把自己累死?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外婆!”
赵晗双眼血红,眼球几乎要凸出来,“如果不是随家发话,让所有的企业都不准雇佣我妈妈,她怎么会沦落到去饭店当服务生?她怎么会去夜总会卖唱?她怎么会去当人体模特却被人玷污?”
赵晗的眼睛里有泪珠扑簌簌地砸在地上,她哽咽着大吼,“这都是因为你们随家!因为随瑜这个贱人!”
“是她抢了我妈妈的一切,是她让你外婆到死也不原谅我妈妈。是你们!害死了我妈妈!妈妈她不过就是生下了我,她有什么错?如果说错,那错的是让她生下我的那个男人!错的是我这个祸害!我妈妈她有什么错?”
赵晗哭得泣不成声,随浅想要上前,却被她一下子闪开。
“你滚开!我告诉你,今天你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这一切都该是我的,随家唯一的继承人?放屁!你的位子是随瑜那个不要脸的贱货从我妈妈手里抢来的!”
“为什么对付你?就凭这个,我生吞了你都不为过!”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赵晗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哭音振聋发聩。
随浅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沉默着。
瑾姨的存在其实她是知道的。这件事其实要算是随家的秘闻。当年瑾姨犯了错,外婆将她赶出了随家。
随家人都是倔强的性子。
而瑾姨就真的硬撑着宁愿被外婆剔除出宗谱,也坚决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因为瑾姨不认错,外婆就不让她回家。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外婆下手会这么绝,利用随家的权势打压瑾姨。
后来孩子生了,外婆怕丑事曝光,就勒令所有人都不准再提起这件事。而二丫头随瑜也自此改名叫随瑾瑜。
当年随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外婆拿着一张照片,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不小心看到,外婆才将这件事告诉她。
“瑾姨怎么会没钱?”随浅淡淡地启唇,皱眉不解,“当年外婆每年都会匿名给瑾姨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你们娘俩一年衣食无忧。为什么瑾姨要去做那些?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