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园门口下车,随浅步行回主宅。
路上,她摸出手机,熟练地摁下一组号码,正是刚才那些轰炸电话和短信的归属号码。
等待音很长,还好接通了。
“浅浅?”成熟妩媚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迷糊慵懒。
理智如她,却忘了现在是纽约晚上十二点。
“盛丹,是我。”
她抿了抿唇,“兜兜呢?我看到他给我发的短信了。”
“兜兜一看到是你的电话,就让我告诉你他睡着了。”
随浅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他是真吓着了,看到你入狱的新闻,直嚷着要回来找你。等他消消气,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盛丹,谢谢你。”随浅真诚地说。
至于谢什么,她没说出口。电话两头的人却都心照不宣。
五年前,如果不是盛丹,她现在是不是活着都已经是未知数了。
“别说没用的了。从监狱里出来你有没有缺胳膊断腿什么的?”。
“……没有。”随浅脚步缓下来。
“你怎么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就打算在里面常住了。”
“……”
“是顾景桓吧?肯定是他把你这头倔驴给拉回来了,是吧?除了兜兜,可能也就他有这魅力了。”
“……”
盛丹还数落了她不少,她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眼看着快到主别墅了,随浅启唇,“有件事情,要你帮个忙。我打算……”
“你真的决定了?”盛丹收起了揶揄的调调,严肃起来。
“到了今天,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天空中竟然有一群大雁飞过,自由地在空中翱翔,迎着清风,随浅清傲的神色中多了一丝平日少见的羡慕。
……
童战国并不在家。反倒是童梓琳在,只是她还没起床。这是她的日常作息,每天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的。
之前住的客房里,随浅的东西已经全部都被打了包收了起来,连同行李箱一起,放在了门口。
“小姐,我马上就让佣人给您收拾好。”荣伯跟在随浅身后,看到那堆东西脸色一变,他明令禁止不许收,却还是被收拾了,可想而知是谁干的。
“嗯。”
“小姐,该用午饭了。”荣伯心疼地看着瘦的像片纸似的随浅,“这些天您在牢里受苦了。”
随浅淡笑着摇摇头,下了楼,经过二楼的时候,她的脚步缓了缓,她瞥了眼曾经属于她的那个房间。
那间房是随浅的外婆特意给她建造的,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内部构造,都是别出心裁,不夸张地说,她房间里的一个洗手间,都比她现在住的客房要大。
但是那里,现在是童梓琳的。
她仅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徒留眼底无边无际的冷漠。
“咔嗒”,房门不早不晚地在那一刻,开了。
童梓琳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一双美目在看到随浅后睡意全消。
随浅今天穿得很漂亮,是一条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绿色蕾丝短裙,微宽的肩带儿,收腰的蝴蝶结,都恰到好处,甜美又文雅。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她已经过了能穿这么嫩的裙子的年纪。
“你怎么回来了?”童梓琳冷冷地问,父亲不是说她凶多吉少了么?
“大小姐,小姐被无罪释放了。”荣伯眉头微蹙解释道。
童梓琳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快速地冷静下来,没有问为什么被释放了,这个原因她待会儿会细细地深究!
“你还回来干什么?爸爸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了!”童梓琳抱着手臂,眼中满是厌烦。
“随园不姓童。”随浅淡淡地一字一句地道。
“但是随园现在姓童的做主!”童梓琳的一句话,竟然让随浅没有反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