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沉稳短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进来。”童战国放下钢笔,静待着来人。
“童总。”随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她再没有叫过童战国一声“父亲”。
“随经理,这个投资方案是nanies定下的,相关公司的股份各买进十个点。就像之前的操作一样。你来负责。”
童战国声音沉稳,只是细听之下却能分辨出其中的激动。
随浅专注地翻看着投资方案,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半晌,她抬起头朗声道,“没问题。”
“那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工作也别太辛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你要是生病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会担心的。”童战国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那童总我先出去了。”
伴随着随浅的离开,童战国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这份投资方案是他伪造的,等到明天,他就可以把这件事揭露出来。盛丹拿了他的钱,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到时候,挪用公款,再加上伪造文件,随浅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童战国有些激动地闭上眼,他的“童氏”,马上就要来了!
……
按着童战国的要求,随浅回到办公室就将资金大笔地投进了股市里。
下了班,随浅没有回随园,她开车去了东郊。
车停在一处豪华欧式别墅门口,铁门自动大开,她直接走了进去。
随浅还未进屋,就听到屋子里老爷子中气十足的笑声。
“随丫头你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子早就给忘了呢。”
梁老爷子笑眯眯坐在沙发上,视线不离桌上的棋盘。
“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您。实在是夜茴的不是。”随浅抱歉一笑。
在随家这种百年家族里,都讲究表字。
随浅的表字,是夜茴。
“无妨无妨。你这几天过得不消停,我也知道。”梁老爷子年过古稀,但是精神矍铄,一双老眼也是犀利如刀。他摆了摆手,示意随浅坐下。
“是不太消停,不过就算是老虎,也有牙齿掉光的一天,更何况只是个纸糊的老虎呢?您说是么?”随浅端坐在沙发上,低头品茶。
茶香氤氲着水雾,渗透了她的毛孔,竟是感觉通体舒泰。
梁老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他摆着手,“我老了,这个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啦,你们爱怎么争怎么争,可别把我这把老骨头拉进去啊。你来我这儿喝口茶我老头子可是高兴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喝茶我高兴,求我办事绝对不行。
“我想买您手上百分之十的随氏股份。”她伸出一根青白的手指,“这个数,您看怎么样?”
……
随浅刚走没多久,梁宅就又进了一辆豪车。
限量版迈巴赫停在门口,英俊高大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沉稳地像是回自己家。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这是要变天了?竟然把你和那丫头都吹到我这儿来了,啊?”梁老爷子握着茶壶笑道。
“谁让您受欢迎呢。”
顾景桓交叠着双腿坐下,好巧不巧,那个位置正好是随浅刚坐过的地方。
桌上,正摆着一盘还没撤下去的棋。
顾景桓细细一瞧,黑子胜了白子半目。他挑了挑眉看向梁老。
梁老棋艺一向高得很,竟然还有人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偏偏看这局势还厮杀得挺激烈?
“得得得,告诉你吧。随丫头要买我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说她赢了我我就答应她。”
“那她赢了?”顾景桓说得问句,语气却异常笃定。
“哼,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狐狸。赢了,不赢她能走么?”梁老气得胡子直抖。
顾景桓凑上来,笑得邪魅,“要不咱俩也玩一盘?输了,你把你手里另外那百分之十的卖给我怎么样?”
“得了吧,我手上就那么点股份,都让你们两个小狐狸给骗走了。回头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梁老拍了顾景桓一巴掌。
“三百亿。怎么样?未来五年内,随氏的股份都不可能达到这个数儿。”
梁老这下不笑了。
他眯着一双细眼,叼着茶壶嘴儿,看向顾景桓的神色带着深浓的打量。
良久,他叹了口气,“看来你真是喜欢那丫头。”
“是么?”顾景桓挑拣棋子的手指一顿,修剪得当的干净指甲落在雪白的棋子上,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你还别不承认,我看你这是爱惨了人家呦。”
梁老一句幸灾乐祸的叹息,却让顾景桓陡然间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