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急转直下,北峥大军却是迟迟未就位。
表面看是甄太妃一党寻机延误军情,把持军用物资,借口拖延。让德瑞亲王军方一系心有顾虑,不敢大举西下,引来朝廷上下的反感和痛骂。兵部每日吵得不可交加。直到皇上和太后联手一道御旨方才强行推行。清澜却知其中隐情。
北峥大军始终握在德瑞老王爷手中,威望之重谁敢捋其锋芒?粮草问题岂能难倒老王爷?他既然在入冬前敏锐嗅到了异常,经过一个冬天的暗中准备,大军已经随时可以开拔。
祈峻每日忙碌,有时彻夜都与公公留在书房,神情日益凝重。
西秦此次出兵十分诡异,大军攻下郧州后便垒土筑城做出一副守城之态,守的方向却是西边。同时另一股精锐军队也从西而来,每日行军稳打稳扎,不像是攻城夺地,倒像是出兵拉练。此事透着蹊跷。
两国交战多年,从未有这种现象发生过,似乎西秦两支大军并非统一部署。
清澜手下暗卫获得的情报与祈峻所言大同小异。夫妻俩均推断,西秦内部定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动。
诸侯联军一向唯强者为尊。木家兵力最盛,木老太爷一贯做主导。如今他一病倒,木家内部又不团结,必然引发战乱。可如果是这种情况,西秦内战还来不及,怎么还有精力向北峥开战?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两支大军,又以谁为主,谁为辅?
制胜之机,贵在知己知彼料敌于先!
“若是前方情报还未到,虽然不智,说不得也只好启程了!”晚膳过后祈峻又在书房与父王商议了足有两个时辰,回来后面沉如水,“皇上快顶不住压力了,今日下朝后忍不住又催促了父王。”
清澜心知肚明,举国民情激愤,能借着甄家缓冲一下时间,顶到现在已属不易。
晚上梳洗过后,祈峻便辗转难眠,虽然焦虑,但见小妻子陪着他眉头蹙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由笑了起来,轻轻抚过她眼皮:“也不是什么大事,总能度过去。”
清澜往他胸膛靠了靠,近日繁忙又几分忧虑心急,总是觉得身体疲倦不已。贴着熟悉温暖的体温,不一会儿便呼吸沉沉,睡意朦胧了。
睡到半夜间,隐约听到外屋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
清澜猛然惊醒,伸手一摸,锦被半掀,身边人已无影踪,不由吃了一惊。
借着月色的清辉,摸着外衣披上身坐了起来,仔细侧耳聆听,方觉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想起今日轮到盈枝值夜,清澜便开口唤了声,果见她推门应声进来。
“王妃,您醒了?”盈枝压低了声音。
“王爷呢?”清澜吩咐她重新燃了灯,见她衣着齐整精神奕奕,想是已然起了有一会儿了。
盈枝弯下腰替她穿上绣鞋:“回王妃的话,半个时辰前老王爷派了周管事来请王爷过去,这会儿工夫想是已在书房了。王爷走时让奴婢千万别叫您,让您多睡一会儿。”言语中透着小心。
清澜点了点头,沁雪调教出来的丫鬟确实不错。
公公半夜就把祈峻叫去,想是前方军情有变。既然祈峻吩咐了丫鬟别叫醒自己,看来不是为了启程的事。
只是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这般焦急?
清澜已然了无睡意,站起身来在房中踱了几步,竟觉得无端有些眩晕,便扶着床栏重新做了下来,突然想起:“周管事可曾说是为了何事?”
盈枝细想了一下:“王爷问起时,周管事便附耳了几句,奴婢只隐约听到‘……西边……商队……死人……’这些字眼儿。”神色有些茫然。
清澜大惊,猛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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