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他?”晚上祈峻脱衣躺下的时候,突然问道。
“什么?”清澜双手托着腰间,辛苦地翻了一个身,把被子从祈峻那边拉过来一些紧紧压在身下,感觉不到有冷风透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问起他刚才说了什么,自己根本就没在听。
祈峻哭笑不得地看着清澜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小粽子,小脑袋还往里面缩了缩,转过头来大眼汪汪地瞧着自己。
忍不住将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听她惊叫了一声,还要缩回去,双手轻轻一托,举到了自己胸前,将她乱动的小脑袋压在胸膛上。清澜见状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重新裹好被子。笑眯眯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往他温暖的胸口蹭了蹭。
祈峻苦笑一声,这下可好,两人一起包成了大粽子。
天刚刚转入立秋,有这么冷吗?摸了摸清澜的手脚凉凉的,便手脚并用夹住了她的捂暖和。
清澜满足地轻吟一声。
祈峻的眼神变得深了,顿了顿,哑着声音问:“莫子离他……即便白老给他缓释了毒素,恐怕也活不过一年了。”今天给白老梳理经脉时,看到莫子离紧盯清澜的眼神,令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想着此人命不久矣,又觉得与他计较有些胜之不武。如此一个相当的对手,竟让自己为他觉得可惜起来。
清澜良久没做声。
久到手脚俱暖,祈峻以为她睡着了要放她下来时,却突然被她紧紧搂住了脖子,嘟囔道:“他是我义兄,如今他这个样子,谁看了心头会好过。”叹了口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你别看他面上和善好说话得紧。事实是,是个谁劝都不听的主。”
过于聪明的人往往爱钻牛角尖,因为很少有人可以说服他们。
清澜以前想不明白,现在觉得,莫子离便是这样的人。他以前喜欢自己,却为了名留青史的荣耀放弃了追逐,甚至不惜抹黑名声投敌娶成王的女儿。如今功成名就,却又抛下自己的发妻和身份地位,来北峥想寻回旧日的朦胧感情。如果他不来,或许毒发作的还不会那么快。以他的头脑。在金国未必找不到方法压制。
这样的男子,清澜觉得他很不可靠。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追寻安稳依靠的女人。可以共度难关,却绝不能容忍自己被放弃甚至背叛。
听着清澜娓娓道来。祈峻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柔荑:“你,心里——还有,没有他?”一句话问得期期艾艾,自己觉得大为丢脸,不由找了话想把它掩盖过去。“我是说,澜儿,你嫁给了我,当时是不是因为……”想起了清澜似乎曾有段时间黯然神伤,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下去。
清澜不由笑了出来,调皮地伸手拉他的两只耳朵。揉压成一团,紧紧捂住,偏又轻声道:“傻瓜。自然是喜欢上了你。”脸渐渐地红透了。
祈峻听不清她说什么,却紧紧盯着清澜的红润亮泽的樱唇,似乎说的是“喜欢”,不由心中怦怦直跳,用力拉下清澜正作恶的双手拢在怀里。郑重其事命令道:“澜儿,你给我再说一遍。”
清澜嘟了嘴。这种话哪里好意思再当着面说第二遍的?
眼睛眨了眨,突然道:“夫君,小家伙他在肚子里踢我。”
祈峻哪里肯相信,分明是澜儿在逃避。
不过看到清澜东躲西闪的模样,怕是全身上下都羞红了。忍不住想起那大红描金的绣枕,衬着长长墨黑的秀发和白皙粉润的脸颊,柔软的身体乳白光洁,水草一般紧紧贴合着自己。那是怎样一副艳丽绝美的画面?这般一想,下面立时就有些发紧。
清澜觉得浑身燥热,他夹着自己的手脚都发烫起来,凉凉的秋夜,竟在被窝里硬是闷出了细细的汗珠。便挣扎着身子,扯回了手想推开他。
“澜儿——”祈峻的声音有些闷闷地,想是生病了一般。
清澜微惊,转过头细细看他的脸,却瞧见他眼睛灼灼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一起燃烧起来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心里却是无端地生出丝丝甜蜜。
“澜儿,可不可以——”自从那日开禁后,祈峻便有些食髓知味。
清澜瞧着他这副恳求的模样,推拒的话实在有些难以说出口。可一旦点头,又怕他如那夜一般,害得自己第二天几乎起不了床。
见她有些犹豫,祈峻却似大受鼓舞,再接再厉:“我保证会很小心的……”
清澜的神情突然一滞,脸上流露出强烈痛苦的表情。
祈峻被吓了一大跳,尤其看到她手捂着小腹时,差点魂飞天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紧张地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很疼?我去请白老过来!”说着小心将清澜放到床上,便要掀被出帐。衣角却被拉住了。
“不碍事。”清澜的脸色尚有些发白。不知为何刚才小腹突然收紧一阵隐隐疼痛,隐隐知道不对。
可算算日子,如今才六个多月,胎儿根本还未完全成型。即便是早产也太早了些。可刚才那一阵收缩实在来得奇怪,竟有一种精气神被吸走的感觉。
祈峻小心地搂着她动也不敢动,哪里还敢想什么旖旎之事!
听了清澜的描述,更是忧心地抚了抚清澜柔顺的长发,命令道:“再觉得不舒服,不要强忍着,立刻告诉我!我直接把白老背过来。”要不是想着白老今日劲力几乎尽失恐怕也没什么精力,祈峻他早就请他过来了。
清澜听他语气不善,忙听话地点头。
两人互相拥着。那种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