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去宫里一趟探探?
门口的青布帘子晃了一下,只听着外面的安宁似乎拦在了门口,话里带着几份惊吓和慌张:“二爷,您怎么回来了?哎,这是内室,您不能乱闯,待奴婢去里面禀报。”声音放得很大。
清澜听得清楚,不禁喜出望外。对着外面吩咐道:“安宁,让二爷进来吧。”
二哥不是去西秦行商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帘子一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影裹着外头的冷风急冲了进来。
消瘦的脸庞愈发颧骨突出,昔日风神俊秀的少年书生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乱糟糟的胡子两三个月未刮,粗放得令人目瞪口呆。
“二哥?”不是没见过二哥颓丧脏乱的样子,可那是在大牢里面。如今这副样子,明显是行商回来不曾梳洗,身上似乎还带着西秦特有的尘土味儿。
沁雪恭敬行了一礼,退到外面让丫鬟们打盆水过来给二爷擦把脸。
清澜掩住口鼻,那多日未洗的闷臭味儿还是一个劲儿往里头钻。不由苦着脸,道:“二哥,你这是被小鬼在后头赶啊?怎么都不先派人打个尖来报信?”
赵言扬惊奇的盯着妹妹惊人的大肚子,傻傻笑着往后退了两步,随即想起了先前的急事儿,忙左右打量屋里头,又透过窗棂往院子去瞧去,一边搜索一边兴冲冲问道:“那个冷丫头去了哪里?你叫她过来,我有急事。”
清澜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她不在这里。”
“我知道,进门就问过了。快一点儿,让人去喊她过来。我答应送她一匹西秦出产的特种高头马,结果在客栈里跟一头公的勾搭上了。怎么都拉不开。可不能让它现在怀上会伤了身的,我让人一直看着呢。冷香懂这个,肯定有办法!”赵言扬提起那马眼睛发亮。
清澜不脑袋被门板夹了?
就为这事,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连梳洗都没时间。居然还请人看着阻止母马交配,这是什么事儿?二哥有多久没这般胡闹了?
还有,什么时候他和冷香竟这般熟稔起来?
心里不由有些吃味,这可是自己的二哥!
清澜抬头深深望进二哥的眼里,不得不说出实情:“冷香已经走了,此刻应该回到金国了。”
赵言扬一下沉默下来。
刚才还满脸兴奋,又急又冲地,这会儿二哥突然没了声音,脸色难看得紧。让清澜不由揣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二哥,你们俩是不是——”清澜欲言又止。很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之前有些苗头。可从没认真当回事儿。如今仔细想想,两人其实经历有些相像,都是一路孤独坎坷地成长。
二哥面上很男人很粗犷,骨子里爱玩爱胡闹,待人细心体贴。冷香看上去冷傲不易亲近,身影却孤寂地让人心怜,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可若是两人在一起,自己以后岂不是要喊冷香做二嫂?
清澜顿时心里疙瘩起来。
“澜儿,我跟她没到这地步。你别多想。”赵言扬有些落寞地笑笑,“我这辈子是决不想再回金国了,我没脸见那帮兄弟。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若能回来,你……”却没说下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高瘦的身子有些打晃,像是丢了某些东西,也不理会丫鬟端来的水盆,一路出了院子。
“二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沁雪吩咐丫鬟将水盆送回去,捋起袖子开窗散去异味儿。
清澜眨了眨眼,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