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齐云海说道:“那姓华的又道:‘我听说皇浦前辈练的是西域刀法,与中原武功大不相同,姑娘再是聪明,只怕也绝非这么两三天便能领悟的。’云霜生性单纯,立时十分不服气地道:‘华大侠不相信吗,我练给你瞧瞧。’华子峰笑笑,将随身宝剑递过去,云霜抽剑出鞘,以剑作刀,极为熟练地耍了两招,套路果然颇为奇特,我只扫了一眼,便留神看那华子峰,他的神情好生古怪,令人生疑。
“云霜站定,回身笑道:‘如何?’华子峰摇了摇头,说道:‘只凭姑娘这没头没尾的几下,我又不是皇浦前辈,怎么知道如何。’云霜嗔道:‘那下次我当着你的面让皇浦大叔亲口评说。’华子峰忙道:‘千万不要,皇浦前辈若知道你泄漏了他的刀法,定会恼怒异常。’云霜坐在他的床沿上,将两条腿前后晃着,歪头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华子峰望着云霜脸色,道:‘办法到有一个,但你一定不敢做。’云霜笑道:‘你怎知我不敢,说来听听。’华子峰目光闪烁,小心翼翼地笑道:‘你不是说皇浦前辈每日上午都去神医处疗伤么,明日你偷偷将他刀谱拿来,我们瞧瞧,不就知道了。’我立时便明白了这姓华的打的是什么龌龊主意。”
这个时候,不但是他,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华子峰想要做什么。
齐云海又道:“华子峰见云霜有些犹豫,又笑道:‘只是看看,立时放回去,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华山派练的是剑法,与我可没什么好处,你若真的这么有悟性,是个可塑之材,到是可以跟着我练练华山剑法。’云霜笑嘻嘻望着他,却道:‘说得好轻巧啊,他去疗伤,屋里又不是没人看着。再说了,你们华山上面都是些臭男人,我才不要去。’你们道那姓华的说什么?”
他脸露鄙夷之色,不待众人说话,接道:“他竟然怂恿云霜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是女诸葛,沈公子对你又言听计从的,这沈园的药童下人有哪个敢和你过不去?我们华山的景致可美得很,再说也不都是男弟子,我便救了个小女娃一直养着,四五岁了,十分可爱。’这姓华的竟是把主意打到了沈风身上。云霜两眼闪亮望着他,竟真有些心动的模样,我再也瞧不下去,大声将云霜唤出来,顾不上瞧那姓华的脸色,将云霜狠狠训斥了一顿,云霜虽涉世未深,给我一点醒也知险些闯祸,瞧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除了让她快快去换件衣服,让人还能说些什么。”
齐云海说到这里止住,不再向下讲,其实这件事还有下文,不知怎的,华子峰与云霜的这段对话很快便传到了沈无疾的独子沈风耳朵里,沈风那人平日里不说不笑,似是对什么都不太关心,偏偏对云霜在意的很。听云啸讲,华子峰接下来被好一通折腾,还是云霜讲情才得以平安离开了沈园。
齐云海说完这段往事,凌紫藤自他身上收回目光,望了一眼上官璇,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戚夫子叹道:“如此处心积虑利用天真少女,上官姑娘,令师确是行止有亏。”
上官璇脸上火辣辣的,低了头,突然意识到铁逍遥在万秀岭悬崖下对她所说的话竟都是真的,怔怔地想:“师父得到了‘十七寸骨斩’,急着学些刀法,说不定更觉着那位‘皇浦前辈’与风入衣都来自西边,相互间有什么关联,竟生出这种主意。”
众人瞧在上官璇面上,亦不好再多说什么。
齐氏兄弟情绪低落,诸人又说了会儿话,上官璇心中乱作一团,一句也未听进去。
中午上官璇告辞欲走,凤三娘等人盛情挽留,加之上官璇也确未想好该去往何处,便应允多住一日。
这日下午,天气突然转冷,狂风大作,雪花乱舞,虽是大白天,屋里亦暗到需要点灯。
上官璇与齐氏兄弟、戚夫子诸人围在火炉旁说话,听着屋外呼呼风声,暗暗庆幸。她行囊中只有买马所剩的少许银两,若是行在路上遇到这种天气,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一连数日风雪交加,竟似老天爷做主要将众人都留在黄原镇。
这种天气,大街上空荡荡的一天也瞧不见几个人,这日过午,突然一行五人冒着大雪打马入镇,径到铺子里来。
为首之人斗篷、皮裤上已结了一层冰屑,进门摘下雪帽,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笑道:“凤姐姐呢?还有谁在?快叫大家出来相见。”回首向一众随从笑道:“他们定想不到咱们来得这样快。”
不出半个时辰,上官璇得到慕楚帮大小姐驾到的消息。
她因着戚夫子的筹划,心中对这贵胄骄女颇有些好奇,但她再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她竟然认得,却是在南花坳最后那晚帮助过她的那个叫裴英男的小姑娘。
寒天致的独生女儿为何不姓寒?这个问题自不会有人主动为上官璇解答,她当然也不会去问。那晚英气勃勃的裴英男仗义执言,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如今大家身份殊异,上官璇的结交之心自然不存,只待大雪稍停独身上路。
饶是如此,上官璇还是被裴英男足足缠了两日方才放行。
花逸尘、冷月年诸人似已商量好了,在她面前绝口不提华山派与铁逍遥之事,临别时慕楚帮众人礼貌周全,凤三娘亲自将她送出镇子,上官璇的行囊中亦多了不少事物。
慕楚帮众人都晓得凌紫藤、裴英男二人青梅竹马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