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陵是不抬头,轻轻应了声“哦?”
最后一个程序完毕,荀陵是将纱布收了起来。
林扶月轻轻抬起了右手。
咝……
还真是疼啊!
稍稍揉了一揉,又将衣袖放下,轻叹了一口气:“他跟荀先生一样。都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他的琴弹得很好,经常弹给我听呢,你们有一个相同的爱好,都是喜欢医术的……荀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不过……你们的姓氏不同,你姓荀,他却是姓上官的。”
咚!
荀陵是的药瓶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荀先生?”林扶月讶然,看着怔住的荀陵是。不觉奇怪。
“哦,没,没什么,林姑娘,我送你回去吧。”荀陵是有些失神。捡起了那药瓶放到桌上,便起身将林扶月扶起来。
林扶月一阵眩晕,险些摔倒。
荀陵是顺势扶住了她,她对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不用了,荀先生。你这么忙,就不劳烦你了,荀先生。谢谢你。”
“谢我?”荀陵是疑惑。
林扶月站直了身体,挑了挑眉毛:“谢谢你听我的唠叨呀。”
荀陵是摇摇头,又嘱咐道:“林姑娘,小心一些啊。”
话音刚落,林扶月就打了个趔趄。她微微提起了裙子,呵呵笑道:“看来应该多吃几个鸡蛋补一补了……荀先生。告辞!”
回到小院里,柳儿便冲了上来:“姑娘,你去哪儿了?”
着急的脸都有些红了。
林扶月笑了笑:“我……”
“姑娘,你的手……怎么了?”柳儿指着林扶月手腕上裹着的纱布,惊讶的问。
林扶月抬了抬手,纱布虽然厚,可是却还是被血浸透了,染出了斑斑血迹,她将衣袖向下拽了拽,掩盖住了:“柳儿,别这么紧张啊,只是流了点血罢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姑娘,是怎么弄的呀?”柳儿紧紧追问。
林扶月的嘴唇泛青,脸色也发白,怎么是没事的样子呢?
无奈,林扶月只好说:“只是贡献给荀陵是一点血而已,不过,这血可能是很重要的救命药引子哟,你说,这次血出的值不值得?”
柳儿大惊,可看着她那轻松说笑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林扶月便进了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的竟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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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小院,月色浓重。
顾云澈信步走进去,大喊一声:“荀陵是。”
却无人应声,他一脚踹开了那一道竹门:“荀陵是,出来!”
“怎么了?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荀陵是优哉游哉的摇着羽扇从内室走出来。
刚刚站定脚步,却见顾云澈怒目而视的挥拳招呼了过来——
“慢着!”
荀陵是灵巧的闪躲到一边,举扇示意他住手:“这是哪一出,顾兄,你在我这里大喊小叫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对我动起手来了,我如何能依?”
顾云澈停住了手,一副叫你死个明白的样子看着他:“为什么取了那丫头的血?”
就在刚刚,他去到林扶月的房间,见她正在熟睡,便不打算搅扰她了,可却不经意的看见那手上的那道缠的厚厚的绷带,问了柳儿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刻就想到了荀陵是曾说过的话:以极寒之血入药,则痼疾尽除……
想到这里,他便怒火中烧,攥紧了拳头奔向这药庐。
看到桌上那竹筒里的鲜血,他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这丫头竟然流了这么多的血?
稍稍凑近一些,便又一丝重重的血腥味钻入鼻孔,他又是皱了眉……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也许不知道,当初在令妹遭人挟持之时,林姑娘就求我让她的脚可以正常走路,那个时候她答应了为我做一件事,所以……”
顾云澈震惊,他的心头陡然一热,随即而来的便是一丝苦楚——
早在上溪村,他就发现她常常服用一个瓷瓶里的药,他知道那个瓷瓶是荀陵是的,那种药瓶是用于装止痛药的……
听着荀陵是的话,他心头的苦涩也越来越重,针灸止痛的效果极好,可副作用却也是很大的,十日的药效一过,那紧接而来的便是难忍的疼痛,必须要以服用这种药来止痛……
在落入地洞之时,她一连几日的没有吃过那药,那种疼痛又是如何忍住的?
为了茗玉,她肯这般,为了他,她也肯这般,甚至献了这么多的血给荀陵是,不过是因为这药是为他所制……
这样想,对么?
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