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妙言的房间里陪她说了会儿话,林扶月便离开了。听绿珠说,在她喝的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草药,所以,每次喝完药都是要休息的。
林扶月和绿珠缓缓走着,忽然,她回头问:“绿珠姑娘……”
绿珠惶恐,连忙道:“林姑娘,你可莫要这样喊奴婢啊,奴婢是一个下人,承不起这个称呼。”
林扶月顿了一顿,便不再说什么。
“表姑娘的病多长时间了?”
闻言,绿珠惆怅了片刻,垂着头道:“奴婢自小与我家小姐一起长大,在奴婢记事之后,就发现小姐有这个痼疾了,前些年稍微有了些好转,小姐还很高兴,可是……近两年来却……”
她皱了皱眉,显得有些难过。
林扶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想,表姑娘的病一定可以治愈的,绿珠,不要太担心了……”
绿珠送林扶月走出了陆妙言的别院,便折身回去了,林扶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了。
似乎,她在临南王府里越来越自由了,除了不能随便进出前堂,就是任何地方她都是去得的,当然,那个禁地除外!
因为无事可做,她便想去外面走一走……
她是喜欢走后门的,弯弯转转的走过了小路九曲桥,忽然,她转了身向一边的马厩走去,只是却并没有看见顾云澈那匹宝马的影子,她有些扫兴的垂着脑袋往门外走,嘴里叨咕着什么……
走了一阵儿,却忽然看到一宗马尾的影子在眼前晃过,虽是眨眼就没了,可她却看得分明,是空影!
而马上的那人……虽然只看到了一个侧脸。可她也能够认清,那不是顾云澈……
偷马的?
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旋即,她便立马追了上去!
追了许久,居然已经到了郊外,青水长流,没有半点风丝。
“奇怪,怎么不见了?明明看他到这来了呀……”她摸着脑袋四下观望着,可平阔的草地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活蹦乱跳的空影了……
河岸上坐着一个人。手拿钓竿,颇有闲情的垂钓。
她大喊一声:“盗马贼!”
那人的服饰她分明认得的,就是刚才的那个马背上的人影……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看起来悠闲自在,林扶月的大喊一声却并未使他有任何动作,闲闲的哼着小曲儿,半晌,又伸了伸懒腰。依旧未理会林扶月。
林扶月愤怒的攥紧了拳头,瞪着那人的背影:还挺淡定?
“喂,为什么偷我的马?”
她站在他身后,保持着平静问道。
“我偷你的马?”这人依旧是手持钓竿的姿势,嗤笑着问了一句,这个“你的”二字被他加重了语气。似乎在疑问:这马真的是你的?
林扶月气结,眉头跳了跳,“现在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偷马?”
那人并不答话。忽然见鱼竿晃了晃,他立马起身将鱼竿扬起,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便甩到了半空中,他收了鱼竿,把那鱼从鱼钩上取下来。动作极娴熟,一看便知是经常垂钓者!
“好大一条鱼……”林扶月都不禁赞叹他的钓鱼技术好的很。
那人轻笑一声。将鱼竿收起来,似乎准备回家了,林扶月忙拦在他面前,大声质问:“为什么偷我的马?”
“姑娘,在下并未偷你的马,为何要一再质问呢?”这人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清越明朗,很是好听。
因为带着蒙纱斗笠,所以林扶月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的身材挺拔,略略清瘦,或许是一个帅哥呢……
林扶月上下打量着他,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偷我的马?”
这句话她已经问了四遍,倘若他再不回答的话,她就要抓狂了,不过,这钓鱼人并未给她抓狂的机会——
“想知道我是谁?”
忽然,他修长的十指抓住了斗笠,轻轻拿了下来……
一抹火红飘扬于眼前!
林扶月先是一愣,随即瞪起了眼睛,不是吃惊,而是,震怒。
“贺,兰,詹?怎么是你?”
“是我又如何,是我,你这个小丫头就可以诬陷我偷你的马?”贺兰詹揶揄的笑道。
林扶月一时语塞,愣在当场。
那个“盗马贼”竟然是这个家伙,他怎么会偷空影呢?
“谁诬陷你了?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穿黑衣的人影骑着我的马,跑到这里来了,你现在就是一身黑衣,而且,你这脚底的黄土又怎么解释?”林扶月气鼓鼓的问,她记得,明明在临南王府的后院门口有着一片黄土地的,而他的鞋底,也是有一些黄土……
若不是他去过那里,又怎么会有这些黄土呢?
只是巧合?
“小丫头,眼力够好,我是去过那里……不过,我并没有,偷,你的马!”贺兰詹大笑,把某个字的字音吐得极重!
林扶月一阵脸红,眼神微微飘了飘,她清了嗓子道:“你真的没有偷我的……偷马?”
贺兰詹嘴角牵起一丝讥笑,点了点头。
林扶月疑惑了,分明看到了呀,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不对,你去临南王府的后院去做什么?”她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狐疑的看着他。
贺兰詹神色怔了怔,“去那里……自然是想看看你了,难道你不知道?”他的眉头微微一挑。
林扶月竟是觉得他的蛰伏神情有些黯然,丝毫没有了以前印象中的那种桀骜。
“喂,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