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芷霜低声聊得火热的陶大奶奶回首笑道:“这不用跟我说,想去便去吧。”
没人在旁边,她还高兴呢。
芷烟兴奋的拉着芷容离开座位,两人板着的脸直到出了荷园才得以放松。
“啊,快闷死了,再不出来我身上都要长毛了。”使劲的撑了撑懒腰,晃了晃脖子,芷烟这才感觉自己是个活人。
芷容刮刮她的鼻子,“你呀,是一刻都坐不住。”
芷烟撇撇嘴,“还说我,三姐姐不也一样,都快成木头人了我真想在你脸上画朵芙蓉花,哈哈……”
轻轻的拧了一下她的胳膊,芷容白她一眼,“还是我先在你胳膊上花一朵紫花吧。”
“哎呦呦,三姐姐生气啦。”芷烟顽皮的笑着,连连的往后退。
芷容也不打算饶了她,跟上前去抓住小丫头便是一通拍打、咯吱。
“还敢不敢画花了?”
“不敢了,不敢了。”芷烟上气不接下气的摆手,弯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姐姐的力气可真大。”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芷容及其恶趣的玩味笑着。
芷烟点点头:“知道啦,不跟你在这闹了,我是只能要去方便了,可能要很久,姐姐先回去吧。”
“我在这等你。”毕竟两人是一起走的,若先回去了,被人看见了总归说不过去。
芷烟方便的期间,芷容便沿着两旁种满花草的石板路悠闲的散步。正当她想原路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略微熟悉的男音,使得她下意识的躲到树后。
路的那头出现的几个人,很快的来到这里。
“泠然,乖,快回院子。”暖意浓浓的声音从陶钦口中传出,他拉着妹妹的衣袖,宠溺的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
陶泠然则挺胸抬头冷冷的目视前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想在这散散步。你把若止叫过来,我要她陪我。”
“若止那丫头太不懂规矩了,这几日让她去别处学学规矩再回来。”冷厉的眸光从陶钦瞳孔中射出,不过在看向妹妹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柔情。
砰砰砰,芷容的心不可抑制的乱跳。
陶钦那眼神告诉她,那不是兄妹之情。
而显然,陶泠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好似不经意的往旁边挪了挪,“她伺候的很好,没有她我不知道会不会用饭。”
“然儿!”焦急、痛苦、无可奈何多种神情都挤在那一张充满霸气的脸上。陶钦深呼一口气,“你想走,这是第几次了?这可是你的家!”
“我的家?”陶泠然蓦地嗤笑,转向陶钦,与他直视,以讽刺的口气道:
“我的家,在你千方百计把我困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存在了,在你偷偷派人打断跟跟我最亲近表哥腿的时候就不存在了!在你把我所有的心腹换掉,只留若止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冰冷的寒眸泛着怨恨的光芒,如夜空中最遥远的星子,看上去遥不可及,但也许是最明亮的闪烁。
从声音中芷容能感觉她痛的不能呼吸的感觉。
没有自由,像鸟儿一样被关起来。
听出她话里的绝望,陶钦慌了,他连忙安慰,“我是为了你好,怕你受欺负。只要每日看见你在家里我才能放心。”
他爱抚的摸着垂下来的发丝,“方才知道你带着包裹出去,我的心都快停止了。真不敢想象你出了府,到了外面会遇到什么?你要出府也好办,明日我陪你出去,咱们好好的玩玩。”
沉默,寒冷。
冷冷的、坚决的打掉他抚摸发丝的手,陶泠然往后退了一大步,坚定的摇摇头。
“我不是出去玩,我是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微微恼怒的声音从陶钦牙缝中挤出来。“去哪?”锐利的双眸眯起,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穿透。
不过,陶泠然却没有被他的反应吓到,更加的坚定的握紧拳头,“哪都行,都要比这里好!只要能离开陶家、离开开州,没有你们的地方我都喜欢!”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芷容的心情了,她感觉周围的空气中满是怨恨、挣扎的味道。
陶泠然并不想表面上那么的风光,她只是一只可怜的被折去翅膀小鸟儿。而她的对手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然儿,你这样真让我心痛,母亲也会伤心!”陶钦的双手颤抖,想要去抓妹妹的手却又因对方那冷冽的眼神而停止。
“不要拿母亲来说事。”陶泠然顿了顿,“我知道她不糊涂,全明白。可是她选择沉默,躲避。我不明白……”凄楚哀婉的声音再次停下来。
狠狠抽了几口气后,继续道:“我不明白为她会是我的母亲,而你又为何偏偏是我的哥哥?”
轻蔑目光定在陶钦身上,使得对方心中的困兽终于挣脱了锁链,结实的手臂伸过来,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亲人是不能选择的,你流着我们陶家的血,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谁知,陶泠然竟然笑了,“对,企图改变这个事实的人是要遭天谴的!”
挑衅的目光印在陶钦心中,声音如刀子刻得他浑身生疼。
“然儿,我……”陶钦的话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憋得他满脸涨红。那一层窗户纸最终还是没有捅破。
否则,他将永远失去囚禁妹妹的资格。
是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切的起源都源自他内心不可饶恕的爱意。
那个人是与他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妹妹。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