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影儿毕竟年纪小,她听着白老太太可怕、震耳的声音,心头一震,头皮发麻,身体哆嗦的更加厉害。
白老太太看出她的恐惧,于是再次大声厉呵:“你们弱招了,把事情讲明白,我便能考虑饶你们两条贱命。”
随即双眸一凛,褶皱的手掌扣在桌上,“若是不招,便送去官府,受重刑,用吞仗!”
听到要送官府,影儿不禁大声尖叫一声,“不要!”
官府那是什么地方?男人进去要扒层皮,女人进去大多失贞、失节,任人凌辱,这辈子可就完了,没有男人敢娶了!
再说那臀仗,那可是将女人的的罗裙退下,在众人面前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让衙役在上面狠狠的打板子!
去官府远远比受家法要可怕的多。
她认可死在白家也不要受那样的凌辱。
越想越害怕,于是,轻细颤抖的声音从她粉嫩的两片薄唇中发出。“老祖中,影儿冤枉,冤枉啊!这事不是鼻子做的!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崔氏插了嘴。
“影儿,还不快招?老祖宗的话可听明白了?若是不老老实实的招了,便要送你去见官。”
她转着手上的戒指,阴狠的眸子定在如惊弓小鸟的人儿身上。
“不仅你要去见官,你的家人也脱不了干系,都要连坐!你的妹妹坐监,你的弟弟,哼,恐怕也去不上媳妇了。你的父母亲人也不能长寿!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这是在变着法子威胁。所有的人都听出了端倪,可是却不能反驳。
本就惊吓过度的影儿,听到自己的家人会受牵连,立即死了的心都有。
她呆愣愣的望着崔氏,对方那股子要杀死她的冷气险些将她冻僵。
既然说了,崔氏就绝对做得出来。这不仅仅是威胁,也是在警告堂上所有的人,纵使她犯了错又能怎样?
官府就是她家开的!她女儿还是安郡王的侧妃!
不过做错的是总该有人来顶,否则落一个恶妇、败家的名声也会让她蒙羞,使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影儿是被她彻底吓住了,就看赵嬷嬷怎么做。
她的话同样也吓到了一直不吭声的赵嬷嬷。
不过赵嬷嬷却心有不甘,她为崔氏效劳了一辈子,如今便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老祖宗,我确实给了陶大奶奶几只箱子,里面确实装着丝绸。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货物,想赚点银子糊口,可谁知道会变成绣品呢。”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说谎了?”
机敏的陶大奶奶早看出了崔氏弃车保帅的心思,于是立即转变态度,帮着她一起将事情推到赵嬷嬷身上。
这一样来不禁能撇清自己还能帮助未来的亲家,这可是装好生意。
赵嬷嬷等人只不过是下人,而她和崔氏都是主子,是一个层面的、有共同目的合伙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芷容心凉了半截,崔氏虽有顾忌却更有靠山,单凭两个奴才的话根本不会起到作用。
而更她郁闷的是哪张借据到现在为止还被白老太太握在手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当初她本想自己出面将借据展示在众人面前,但是又考虑到那样会使自己陷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便趁机塞到了赵嬷嬷的枕头下面。
如今看来,这样做有利有弊。利处在于可以让白老太太清楚的知道崔氏的真面目,让白彦昌对妻儿失望。同时让自己不至于处于危险。
弊端在于,此次恐怕不能扳倒崔氏,还使她手上从此少了一样展元的把柄。
她正思索着,那边白彦昌起身一脚踢在赵嬷嬷胸口,震天的声音高吼,“好你个老东西,竟然敢诬陷陶家大奶奶!”
他这一句吼让陶钦和陶大奶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件事已经跟陶家没有干系了。
“来人呐,给我将这个老奴重打二十板子,送交官府!”
赵嬷嬷登时慌了神,大喊着:“老祖宗、老爷,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都是大公子,都是大夫人啊!大公子赌了钱,哎呀!”
‘赌钱’两字刚出口身上便又挨了狠狠的一脚。这一下踢得不轻,疼得她躺在地上直打滚,不停的惨叫。
而这时小厮的板子也随之落下,赵嬷嬷的老身板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起初还有力气喊叫翻滚,到后来却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停下吧!”崔氏摆了摆手,慢悠悠的走到赵嬷嬷面前,“赵嬷嬷,念你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很少出错。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
她悠悠一叹,弯弯、细长的柳叶眉连带哀愁的蹙起。
“你那小孙子真是招人喜欢得紧。你放心,纵使你有罪,可那孩子若是以后缺什么少什么,我念着情面也会派人送过去。”
她的人她自己最了解,影儿最在意自己的家人,赵嬷嬷最在意自己的孙子。
影儿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并且双眼无神的的一直嘟囔,“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陷害四夫人!是我啊!我该死!”
赵嬷嬷艰难的睁开迷离的眼眸,颤抖的唇微微张开,“老奴有罪!老奴该死!老奴有罪、老奴该死!”
这种情况下,芷容的心全凉了,这一次只能救出四娘,但是却无望扳倒崔氏。心里说不上的难受滋味,这是第几次失败了?
感觉总是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