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皮尔倒是没有耍诈,真的带着他们到了市区一家银行,转了一千两百万美金到了张路的户头。
其实,唐易和张路留在卡皮尔手里的一百五十棵紫檀木料价值巨大,卡皮尔这一千两百万美金的风险,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盘算一下,对于唐易和张璐的计划来说,如今这个结局,就算不错了,最起码如果卡皮尔再玩儿阴的,还能入手这么一笔不菲的保底的钱。
实际上,卡皮尔早就考虑清楚了,不仅不会玩儿阴的,而且有意结交唐易。
一来,他也知道不能只做一锤子买卖,下一步就像唐易说的,最好继续“有钱大家赚”;二来,万一自己以后到华夏做生意或者有什么事儿,没准儿可能还需要唐易帮忙,朋友多了路好走。
林娉婷一直没说话,心里却想了很多。唐易的变化,她是一点点看着出现的,有时候就不容易感受太明显。如今,唐易这种圆转自如的成熟状态,一下子让她升腾起了可靠感和自豪感。
不过,有意思的是,就这么想着,她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初次见到唐易的情景。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汗水浸湿他的衣衫,抱着那么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好看的瓷壶,站在古玩街的路边,似乎有点儿兴奋,又似乎有点儿烦乱,但眼神中的却仍然透出一种力量,一种看似倔强、却又让人觉得会不断成长的力量。
其实卡皮尔也从唐易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力量,明明是在让步,却绵里藏针,让你在接受的同时,不敢再起造次。
晚宴是在班加罗尔最豪华的饭店,除了唐易、林娉婷、张路,卡皮尔只叫了一个人,这是个印度美女,很年轻,卡皮尔介绍说是自己的助理。
当然了,工作上的助理在生活上还干点儿什么,唐易他们也不会多问。
“既然来了,明天再去我迈索尔的林区看看?”卡皮尔席间提起。
在卡纳塔克邦,卡皮尔有三处紫檀林区,这班加罗尔的两处紧挨着,都看了,老林子也赌木了。迈索尔是卡纳塔克邦的另一个城市,和原来的邦名一样,在那里,卡皮尔还有一处林区。
不过,这处林区张路知道,是一处速成林基地,基本都是速成林,夹杂着几棵老树,而且也有其他种类的树木。所以,他兴致不大。
“这样的话,就太麻烦卡皮尔先生了!”张路笑着点了一支烟。
“你们华夏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不想去直接就说不想去就行了。”卡皮尔笑了笑,“不过,在那处林区的后山,可是有惊喜啊!”
“惊喜?后山不都是以其他树种为主么?”张路问道。
“的确是这样。不过,其中有一棵紫檀树,我感觉有些奇怪。”卡皮尔道,“不高,只有七八米,但是直径却有六七十厘米。”
唐易心想,是有点儿奇怪,不过光长粗不长个儿,也未必是好料,再说了,如果是好料,只有一棵,卡皮尔自己砍了就是了,何必还和他们说?
“噢?难不成是个‘大水缸’?”唐易接着打趣道。大水缸,自然是说也是空心的,只不过粗就是了。
“迈索尔的林区,是我二十多年前买的,我每隔一年都会种上一批紫檀树苗,第一批速成林已经卖了,以后年年都能出料。那一棵粗的树,当时我也忘了是为什么,就和其他树种一起栽种到后山了。按说只有二十多年,不可能空心。”
张路干笑了两声,心想原来只是二十多年的速成紫檀树,如果不是空心,比例却这么失调,说不定心材很少,也说不定质地很差。
紫檀和海黄都是红木,红木就讲究个心材和边材。其实心材除了在中央,最关键的就是不再含有活细胞,比较稳定耐久;而边材是靠近树皮的部分,颜色浅,含有活细胞和储藏物质,不稳定,基本不能用。
紫檀赌木,是怕心材空心,海黄赌木,是怕心材太小。
现在,卡皮尔说有这么一棵奇怪的紫檀树。因为树龄不长,所以心材空心不太可能,但是心材不够大或者质地很差,却是有可能的。
所以,张路仍然不感兴趣,只是干笑两声。
“卡皮尔先生既然觉得奇怪,这棵树又成材了,为什么不采伐了呢?”唐易干脆直接问道。
“如果里面的心材真的很差,我这几万美金不就泡汤了?”卡皮尔倒是没遮掩。
张路又是干笑了两声,心说,好嘛,这是什么惊喜,无非就是你想把风险转移到我们头上,让我们买了,你既不亏钱,又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易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既然都是人工培植的,年头也一样,那为什么这一棵如此特殊?要么就是后山环境特殊,要么就是周围的其他树种影响了这棵树!
“卡皮尔先生的后山还真是有意思,其他的树没出什么问题么?”唐易笑问。
“后山背阴,对于速生紫檀林肯定不适合,所以种了一批菩提树。”卡皮尔笑道,“所以,就怕不出问题,果实长不大才好。”
唐易和张路都是古玩圈的人,对于文玩当然基本也通晓一些,所以一听就明白了。但是林娉婷却就不明白了,她看了看唐易,“果实长不大,还好?怎么说?”
“卡皮尔先生说的菩提树,肯定就是凤眼菩提树。是吧卡皮尔先生?”唐易又看了看卡皮尔。
“是啊,在印度,说菩提树,就是说的凤眼菩提树,说其他的菩提树,就会加上特定称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