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帘看着外面的闹市,向乐哥有些恋恋不舍,时下生活在大宅里的日子真是不如那小家小户里的幸福。车外时而能看到向这方投来的羡慕眼光,人永远无法知足。
向乐哥记得上一世死党每每学完这个就拉着她学那个,说,蹭你年轻就多做些事情,难道要等到老了才知道上进?她是个爱拼的姑娘,像自己这样一只米虫是怎么和她做上朋友的?她仰头思考着,帘外的正午阳光打得车内十分亮堂。三娘也在一旁支着头小憩,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一路回到了那间深宅中,气氛倒很自然。
此时是午后申时一刻,时间还早,给老郡君道了安后向乐哥就溜去跑马场了,二娘和三娘留下陪老郡君说了会儿话也各自回了房。
或许是昨日姐姐的那一把狠劲,向乐哥今日倒是顺利了许多。上了马让琳珑帮忙牵着,赤鹰也还听话,只慢慢地走了一圈还碰见了岑表哥和四哥。
“不错嘛,进步了。”岑表哥并不吝惜赞美,再加上昨日这表妹送来那一册诗书,心下对自己的这对表姊妹就很是赞赏,这会儿见到自是上前打声招呼。
“嘿嘿,谢表哥夸奖。”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得到夸赞,向乐哥的心下还是有些小得意遂而憨憨一笑,倒也不显拘束。
“五妹妹,昨日有幸翻阅了你赠于凯元的诗册甚是精美,诗词亦佳,可否也送为兄一册?”向四郎走上前来背手在后,面上倒是有种莫名的得意劲。
确实,他昨日就听说那册诗册是三娘与五娘携手做成的,他从前倒是没见过自家的姐妹有这等才华,这会儿竟能让岑家人都予以赞美,他的面上也多了些光彩。明日若是再将这诗册显摆显摆,国子学里的同生可不羡慕他?
况且那诗册的装订别出心裁,只是心下也未免多了几分妒忌,我向家的女儿怎么有好东西先送给了外人?这胳膊肘向外拐的行径可不成呀。
向乐哥这会也不好在马上以俯视姿态看两位兄长,下了马看四兄长难得露出这副模样也是罕见。
凯元是岑十一郎的字,今日四郎以字相称可见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亲厚了许多。
向乐哥并不讨厌四郎,他是上官氏的嫡子,冲着自己对上官氏那份自然也爱屋及乌觉着这位四哥不错。
“望椂兄何必着急,倒是辛苦了舍妹。”岑十一郎与向四郎互相调侃了一会儿,最后以向乐哥给四郎承诺后日就让小厮给他送去收了尾。最后四郎还不吝与向乐哥讲了讲跑马的要领两个人也走了;明日是国子学开课的日子,岑十一郎也要与四郎去准备,这会儿是相约去集市添些笔墨。
说是添笔墨其实也就是带着他到京城各处走走,向四郎的心倒是细致,正巧今日国子学的几位同生在飘香楼约了诗局,他便先带着岑十一去看的,也先熟悉熟悉。
马场又只剩向乐哥一个人,她顺着刚才四哥走时告诉她跑马的要领开始练习。马若是被人养大,那各种指令便都是照着养它的人定下来的,比如原主从前想让赤鹰走时会轻夹双腿唤一声驾,而让它跑动则会唤彻。
踩好马蹬双腿夹紧,身子微微前倾,坐骨上提。向乐哥轻甩缰绳唤了声彻,慢慢行走的赤鹰就加快了步子开始由快走向跑渐渐缓进。马背上起伏的节奏向乐哥还是有些抓不住,时常臀部就不自觉地去压赤鹰,最后跑了半圈实在不行她就轻轻扯了下赤鹰的皮示意它停下来别动了。
一个时辰之后,她又是被人架着下马的,屁股被颠得生疼。不过她还是上去摸了摸赤鹰脑袋上特有的一小撮白毛,跟它说了会儿话喂了些草料才走了,走之前她还凑到赤鹰耳畔愤慨地与它说了一声:“兄弟,明天就靠你了。”之后架着两个婢子回了清庭轩。
婉娘正在屋里让小婢子们收拾,这会儿看到五娘子被两个婢子架着回来一脸疲倦的模样心下不知怎么反倒挺宽慰,回头就让小婢子去打水给娘子梳洗更衣。
向乐哥回到房里舒坦地瘫在雕花的木矮榻上,整个人平摊着只留下一小截脑袋疲倦地看着屋里走来走去的侍婢,轻声感叹,有人伺候的日子真好……
“琳琅,将我今日买的东西拿来。再叫子衿她几个过来。”向乐哥手都懒得挥只开口令下,不一会儿几个小婢子就都来了,将铜盆布都放在了一边,束手站在那儿低着头不敢去看。
“怎么一个个都跟受气小媳妇一样。”向乐哥无奈地皱了皱眉轻叨了一声,小婢子便低着头左右看了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现在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子衿胆大些抬起了头,蒹葭桃夭和采葛这才纷纷抬起了头。
“就是嘛,抬起头多精神,生得这么可爱老低着头,不但对颈椎不好还浪费了这一张张小脸蛋。”向乐哥说着自己支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胳膊肘都不是自己的了,抬头看了看那几个有些不知所以的小婢子一眼有些无奈地舒了眉,开口说道:“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做了些事情吓到你们了,可是你们也该知道对错的。你们在我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今日我就将清庭轩里的规矩说明白,你们日后也无需胆战心惊的。”
“留在我清庭轩的人,别的都是次要,有两样最重,一是忠,二是顺。我要的是听得懂我的话知道如何做事的人。不忠不顺,我不需要。亘娘的下场你们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们也明白我不喜欢的我是不会留着的。但是我也不想做个苛刻的主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