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绍生不知是出于先前的恐惧还是出血过多的虚弱身子微微一颤,竟是忘了手上有刀,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他刚才一直躲在车底的置物箱里,刚才出来也是怕被发现不得已而为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车里来的是何人。这会儿转眼看到那两个被他点晕的婢子果然是眼熟,和那一张打眼的白布蒙在刚才被他挟持的女子面上。
“你不要过来。”他莫名地先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一脸防备地看着向乐哥,竟将向乐哥逗乐了,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挟持人的可是你啊……
“额……我去给你拿药。”刀已经在离开了那只白皙的脖子,向乐哥轻声憋着笑打开置物箱的盖子在里面搜寻了一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装了止血粉的瓶子。“那个什么,你好歹把手给我吧……”向乐哥在他对面盘腿坐下,这会儿看着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的男子将手伸了过去招了招,挑了挑眉:“你放心吧,就你这弱鸡样我也不会赖上你的。”她说着打量了一下那男子护着的胳膊上的伤;方才说弱鸡也只是因为他一时的怂样让她想出的词,这会儿看到那毯子上与自己背上被染上的血,这男的到这会儿还能神志清晰也可见他不是个简单的纨绔了。
荀绍生是不知弱鸡是何意,但是听到弱的自然也知道不是个褒词,他愣了一下脸冷了下来皱了皱眉,看着那女子挑衅的眼神还是将手递了过去,默不作声,与方才在包铺里的嚣张模样截然不同,让向月哥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看什么。”他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手与向乐哥时而飘来的眼神。
“哎哟,一个大男人有必要么?这么计较的。”向乐哥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再不去看他,将药粉洒在那有些神的伤口上。她是不懂看这些的,但是从那个出血量来看用着她还算有些常识的智商也知道不大好;大概学着从前一些野外的基本包扎方法用车厢里备着的丝质披帛撕扯下一条一圈圈地小心给他扎上再绕着勾到脖颈的地方:“你小心别乱动,不然一会儿出更多血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荀绍生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也不管向乐哥说什么就兀自缩到了车的一角,像是躲瘟神一样地尽量跟向乐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方才那个冷酷的劫持者这会儿莫名从强势的一方变成了一个弱势群体。
“哎哟……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好吗。”向乐哥无语地吐槽了一声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不过多时向乐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荀绍生开口问道:“诶,话说你过一会儿到了之后你要怎么出去,你总不能直接从门而出吧,怎么说我也是一大家闺秀的,车里藏个男的,我还要不要嫁人了。”
荀绍生真想吐槽一句‘就算我不在这车里你也嫁不出去’,可想到现在自己是在人家的车上也就憋了回去,轻声回道:“我一会儿自会从窗出去。”
“这也忒明显了吧。”向乐哥无语地白了一眼,从窗从从门有啥区别?
“你放心吧,那边人不多,你这车也不打眼,你不过就是要躲过你车夫知道不就是了,介时我动作会快些,不会让人发现的。”荀绍生轻声答道,见向乐哥露在帕子外的双眼还是充满了鄙夷的模样也不去理会她,车继续慢慢前行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荀绍生伸手轻轻挑了挑车帘,看了看窗外的地方向着向乐哥轻声说了句:“谢谢。”
还未等向乐哥反应过来,就只见车里已经没了人,若非是车帘还因为方才有人跳出而晃动了两下,她当真会以为那人还在车里,只惹得她不觉地轻吸了口气啧啧叹奇,将车帘抚平了些也不知这会儿是到了哪,走到车门边上大声地对外面说了句:“吴叔,回府吧。”
吴叔有些莫名其妙,这才刚绕到往夷人坊的路上去,这一路还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让人给认了出来,娘子就说要回去了。
“吴叔,将马赶快些回府吧。”向乐哥又说了一声,听到吴叔答了声好就安心地走到琳琅和琳珑两人身边,看了看车上和衣服上的血渍叹了口气,利索地将自己得衣服换了下来,拉高了衣襟将脖子上的那条细细的划痕遮掩上,将车板上铺着的毯子给卷起,晃醒了两个婢子,再三吩咐她两今日的事情不得说出去,而后将染血的衣服和毯子折好手在备用的衣物里,乍看过去并无怪异之处,一切都弄好才松了口气,当车回到了清风大道向北的地方才让琳珑将向府的通牌挂了出去,慢慢地随着车轻晃着回了府。
再说夷人坊外的街道旁的暗渠里,荀绍生用那只未受伤的手小心地抓着岸上,待到那车走远了才爬回了道上,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飞快地往夷人坊里西南脚的一处小屋里去了。
此时是黄昏,那屋里的窗都被东西遮掩着丝毫不透光,只有一盏微微轻晃的烛灯照着这屋子里很是昏暗;屋里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浑身上下均是伤痕累累,一人有些焦急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另一人则皱着眉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手静静地看着门口。
“不行,我还是回去看看。”那略显急躁的小厮说着抬腿就要出去却被一竹一把拽住:“一木,你别去给主子惹麻烦了。”
“惹麻烦?我!?”一木显然有些不悦,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竹刚想狡辩什么就听一竹低声又话道:“再等一刻钟,若是主子还没回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听了这话一木才平静下来,露出一个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