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娘一进门就见一妇人对自己笑道大喜大喜,心头便有些不悦,蹙着眉头看着妇人,叶三娘正欲开口问她有何之喜,秦老爷子这时开口了。
“三娘,你回来了,若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先去忙吧,这里你别管。”说完这话,秦老爷子又转过身满脸不悦的冲着那妇人道:“快走快走,没见人都忙着吗,哪来的功夫和你说话。”
叶三娘看了看秦老爷子,又用眼瞧了瞧妇人,想着怀里还抱着的金条,虽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妇人和秦老爷子说过什么,惹得秦老爷子不快,但叶三娘从没见过秦老爷子如此对待外人,既然是外人,叶三娘还是相信秦老爷子这个亲人的话,等秦老爷子话音刚落,叶三娘便准备抱着包裹直往后边院子走去。
妇人见叶三娘要走,顿时有些急了,正想去追叶三娘,不料秦老爷子挡在路中间,妇人见状气得脸都红了,双手叉腰对着秦老爷子嚷道:“你个老货,快给老娘让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老货倒好,老娘好心好意到你家来提亲,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娘的?看老娘今个儿回去不把这事和人说道说道,我就不姓朱!看以后还有哪家敢上你家门来提亲!哼!等明个儿有你这老货求我的时候!”
秦老爷子被妇人骂了这一遭,又听了妇人话里话外威胁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妇人大声吼道:“你个不要脸的婆子,滚,快滚!”说完秦老爷子便顺手拿了旁边栓门的棍子作势要打妇人,吓得妇人花容失色,忙朝店铺外跑去,边跑嘴里还不停的骂些不干净的话。
恰巧这时程云霆从外面走来,与妇人打了个正着,见店铺里独留秦老爷子一人。又见秦老爷子面色有些难看,端了一盏茶给秦老爷子,待秦老爷子心情恢复平静后,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秦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有谁来提亲了?”
秦老爷子听了程云霆问起刚才的事,本来他是不打算说的,可程云霆说到提亲两个字时,秦老爷子还是忍不住怒气上涌,顺势便回道:“刚才那婆子是来向三娘提亲的!”
程云霆听了秦老爷子这话。虽然之前有了猜测,可心中还是一沉,脸色顿时也有些难看,只他到底是从世家出来的,又在鞑子地界潜伏了多年,表面功夫早已做得炉火纯青,只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嘴角上翘,似微微笑道:“哦。那她是替谁家求娶三娘?”
秦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若她是替正经人家来提亲也就罢了,偏偏是替巧玉斋的少东家来提亲,而且别人还不是求娶去做正头娘子,是打算聘三娘去做良家妾!你说听了这事可不可气!”
程云霆听到这里时,眼睛早已寒光闪烁,眼底更是冰冷一片,可面上嘴角却越发的往上翘起,半晌都不曾说话。
坐了好一阵。秦老爷子才听了程云霆幽幽开口道:“秦伯,这事就不要告诉三娘了,省得三娘多想。”
秦老爷子也不想叶三娘为了这些破事着恼,因此便同意了程云霆说的。
……
再说这被秦老爷子赶出去的妇人。这妇人娘家姓苟,夫家姓朱,是东城这边的媒婆,人称朱媒婆或是朱婶子,因她早年确实做过几桩好姻缘,因此这说媒牵线的生意还算过得去。这次巧玉斋要向叶三娘提亲正是由于朱媒婆也住在东城,宋氏才让她请她来的。
朱媒婆替人说媒牵线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不由骂骂咧咧想让叶三娘好看,想着来之前宋氏开的事成之后的价格,朱媒婆眼里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恨恨的朝店铺里瞪了两眼,朱媒婆便急冲冲朝王府跑去。
待跑到王府门前,朱媒婆这时脸上的妆早已被汗冲开了,将两鬓的头发抓乱,特意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痛得朱媒婆眼泪直流,做完这一切,朱媒婆才边哭边朝王府偏门跑去。
王府偏门的门房是认识朱媒婆的,也知道自家夫人最近请了朱媒婆上门给少爷说亲,如今见朱媒婆这副狼狈模样,唬了一跳,忙派人去内院通知,一边又带着朱媒婆朝花厅走去。等到朱媒婆来到花厅时,宋氏已经在花厅坐好。
朱媒婆看见宋氏,那表情犹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进门便一嗓子嚎了起来:“夫人啊,夫人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您请了我去叶家说亲,结果这人都没见到,就被人给轰了出来,老婆子做了这么多年煤,还从没如此被人扫过脸面啊!这叫我以后怎么替人说媒啊!”
宋氏虽说嫁给王显贵这等商贾人家,可娘家却是读书人家,早年家里也是有功名的,因此自小接受的大家闺秀那一套,如今朱媒婆不管不顾的在花厅闹开了,宋氏从前一没接触过这等人,二来也觉得朱媒婆太过丢人,见朱媒婆脸上的妆糊了一脸,鬓上簪的牡丹花也歪歪斜斜的,心里便一阵腻歪,正欲起身要走,不料朱媒婆却上前来抓她的衣袖,倒是将宋氏吓得不敢再动了。
朱媒婆哭了这么一阵,也知道自己这番有些过了,忙渐渐止住哭声。
宋氏好心让丫鬟打了一盆热水给朱媒婆梳洗,待她梳洗完了,这才缓缓开口道:“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说!”
朱媒婆见此便添油加醋的将在玉见美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朱媒婆的声音越来越高,渐渐又有向之前进门时的状态发展了。
“够了!”宋氏实在看不惯朱媒婆的这副模样,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