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尽处,一片虚空。
凌阳只身于一个巨大的泡沫之中,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胶状液体。他伸手抠出一块儿,好奇的舔了一下。是甜的,味道像芒果还是香蕉说不好,总之他越来越贪恋这种味道,将整个人陷了进去,在甜味的液体之中遨游,他像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四肢还没有健全。他看不见,嗅不到,听不着。浑身上下唯有嘴巴是活动着的,他像只饕餮般享受着这梦幻的感觉,嘴巴是他同外界世界唯一的通道。他越来越饿,越饿越吃,身体膨胀起来,几乎要和包裹他的泡沫一样大。他渐渐感到身体里充满了能量。然后,一根坚硬的金属戳穿了他的肚皮。
“疼!啊!!”
“啊啊啊!!”
凌阳腾地从被窝中窜了出来,吓得面前的丹佛一个踉跄。他用力的甩着胳膊,身上到脖子激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到底是什么怪招,能让他的术产生如此大的力量。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够重的。所有细胞都像要爆裂一般,自己居然还没死,也只能算是奇迹了。
“凌阳,你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凌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丹佛公主的床上。她端着一壶茶,正用手摆正东倒西歪的壶盖。心里显然已是一紧。
“诶!怎么回事儿?”凌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下意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服,上半身已经被tuō_guāng了。“你是**么?我怎么会在你床上?!我衣服呢!”
“不关我的事啊……”丹佛一脸无害的将茶壶放在床头的茶几上,紧张之余还带着点羞涩。
凌阳狡黠的笑了笑,道:“别紧张,我逗你呢!”然后一头又倒在了床上。
丹佛坐在床边,打开药箱,扒开凌阳的手,细心的为他上药。“我怕弄脏你的衣服,就给你放桌上了。这是怎么弄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破了。我屋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只能给你涂一些伤风膏。”
凌阳眼睛一斜,暗想,伤风膏是什么鬼东西,真的能用么?
“疼疼疼!!不抹了!”
凌阳嚷嚷着抽回手,将它掖到了左臂下边。“不抹了不抹了。你先说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个嘛……”丹佛莞尔一笑,道:“自从那日见了你,我就老在梦里和你相会。这不我刚才梦到你找我,走去院里,就发现了你一头倒在雪地里。我还想呢,怎么大冷天儿的跑外边睡来了?”
“这……你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瞎侃了两句转移注意力,凌阳手也不那么疼了。说着翻下床,伸了个懒腰,接着问道:“你除了看到我之外,还发现别的什么人了么?有没有见过一个只穿着白衬子的女人?”
丹佛摇了摇头。
“奇怪了。难道被骗了?”凌阳心想着,却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一个怀抱里,然后肩膀就被润湿了。他先是呆了几秒,然后微笑着将丹佛搂在了怀里。“我师父都和我说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安慰你。”
哪知丹佛委屈的摇着头,嗔道:“别叫我丹佛公主好么?叫我,丹佛……”
“丹……丹佛……”
凌阳和丹佛公主就这样尴尬了好一会儿,虽然凌阳也替怀中的美人儿扼腕叹息。不过她居然就这样夺走了自己的初拥,这也太……与此同时,凌阳又联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幽怨寂寞的公主又深爱着与自己分外相似的人……说不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有够劲爆,不敢想了。
“不行,这样下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的。”凌阳心想着,接着推开了怀中的丹佛。“我真的很像那个宣阳么?”
“何止是像,我拥抱着你的感觉,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可我,毕竟不是他啊。”
丹佛含着泪,又看了凌阳一会儿,心里委屈,胸口突然抽痛起来。她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皮肤表面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痛。”丹佛面露难忍。
“喂,别吓我!你怎么了?”凌阳扶着虚弱的丹佛,一下子慌了阵脚。他看到丹佛的心脏透过衣服竟然发出了猩红色的光晕。
《志怪记》?小时候好像和凌灵从这本书里看到过类似的故事。
凌阳问道:“你被什么咬过了么?”
“是的,前几天在紫怨台采药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毒虫蛰了一下。”
“那……你平时的体质怎么样?”
丹佛无奈地摇了摇头,“至阴至冷,体虚多年了。”说罢,她吐出来一口粘稠的黑血。
凌阳只记得书中是这样记载的:这种手法叫做“巫蛊噬心”。巫妖族每隔百年才会到人界寻找一个至阴至冷的灵体,并为它刻下巫妖之记,将妖神之精魄嵌入到他的心脏里。将其培养成为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巫妖王。而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下一任巫妖王的继承者。
“你可能被妖界宠幸了。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是一件好事情?”凌阳轻轻拍了拍丹佛的背,歪头说道。
“妖界宠幸?”丹佛不知所云。
“恩,这代表……”
凌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外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兴师动众,阵仗不小,少说也有几十人。“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谁料凌阳刚想下床,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大胆凌阳,坏我好事!”普兰怒气冲冲的进入房间,本就是来找凌阳算账的,恰巧又看到他和丹佛共处一张床上,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