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在看到自己所依仗的魔族大使被如此轻易就灭掉,顿时有些没底气。而此时,由于皇帝一方各个手中举着火把照明,鸡小蒙早已隐去身形变小飞回萧君卿身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华严嘶哑着声音,怒喝道:“何方妖人,竟擅闯我法师坛!”
夜泉冷笑一声,道:“我看,这里唯一的妖人,就是你吧。”
慕崇然缓缓回头,血红的眼睛让身为魔修的华严都忍不住一阵心颤。他低沉地嗓音仿若自地狱醒来,带着难以察觉的癫狂:“你说……这里是你的……”
长剑泛着幽幽地血光,再没了往日的浩然正气。剑如闪电,华严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已经被削断了双手,哀嚎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慕崇然缓缓低头,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魔修,突然轻笑一声,血红的眼带着明亮的光芒:“不如,便看看他身上有多少道伤口,便让你受多少剑,如何?”
下一刻,剑光连闪。琴空已经忍不住埋首于尹路后背。就连莫书和夜泉身后的不少精英侍卫,也已经忍不住干呕。
半入魔化的慕崇然,实力已经非在场任何一人能比拟,他们亲眼看着那剑带着妖异的血光,一片片,将华严片成白骨。
剑影停止闪烁,慕崇然负手而立,长剑宛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剑贯穿了华严丹田位置的魔丹。
对于莫书等一众普通人来说,只是几个瞬间,活生生的华严,便骤然变成一堆白骨,散落在地。
泛着血光的眼满是杀意与冷漠。他目光扫过安铭与上官清,停留在莫书等人身上。琴空察觉不对,十指落于琴弦上,试图制止,却被慕崇然身上的血煞之气彻底抵消。
长剑凝着鲜血,慕崇然一步步靠近了那一众几乎在颤抖的普通人。夜泉脸色也微微泛白,却是坚定的将莫书护在了身后。
慕崇然对于所有人的呼唤恍若未觉,缓缓举起了长剑。
“师兄……”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响起,那泛着红光的长剑却骤然停住。
回眸,角落里的人影缓缓抬头,五官渗血的脸微带笑意,看起来有些可怖。然而慕崇然却死死盯着那张脸,眼底的血红渐渐退去,染上清明。而后一合眼,便失去了意识。
……
皇宫某个偏殿内,数十名侍卫仅着轻便凉快的短褂单裤,来回忙碌着。
外间,是堆满了半个屋子的药材,和忙着将药材处理好的上官清和安铭。处理好的药材无一例外都被拿进了隔着一扇厚重大门的里间。
而里间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碗状器皿,上面横放了一块一人宽的木板。大碗中,是浓黑的药汁,而碗下,则是烧的正旺的火。
屋子里的温度极高,就算是身体素质极好的皇宫侍卫,也几乎每隔半柱香就要换一拨人。即使是这样,还是经常有人坚持不住而提前出去。而那浓重的药味更是熏得人头晕脑胀。
木板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却也几乎只能看出人形。躯体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腐蚀痕迹,就算是脸上,也有不少细小且密集地痕迹,看起来极为可怖。
只是被调至来此的下人却不敢怠慢。言行举止不止小心翼翼,几乎行动间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然而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个月,木板上的人几乎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上官清甩手将手里的药材扔在地上,站起身,脸上全是烦躁:“这样下去根本没用,这药方虽然是爷爷传下来的,但是只对魔气侵蚀有用。就算治好了他的伤,丹田重创,昏迷不醒,醒来也就是个废人!”
安铭冷下脸来,看着他道:“那怎么办?放着不管?上官清,你别忘了是谁疏忽大意才让君卿变成这样!”
上官清猛地回头,看着他,突然满脸嘲讽:“你是不是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安铭一怔,随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无聊。”
看着又蹲身在地上整理药材的安铭,上官清甩袖进了里间,门合上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安铭头也没有回,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上官清站在巨碗旁,看着躺在上面的萧君卿,扬手熄灭了烧的正旺的火焰,屋中骤然暗了几分。扫了一眼惊讶地看着他的侍卫们,沉声道:“你们出去。”
待里间空了下来,上官清手中燃起暗红的火焰,划过空中,落入巨碗底端。碗中的药物顿时开始翻滚沸腾起来,空中药香更为浓郁起来。上官清运起灵力将蒸腾在空气中的药力凝聚,直接覆在萧君卿伤痕累累的身上。
安铭在外间看一众侍卫都被赶出来,也没有动作,任由上官清一个人发疯。
这些时日,上官清几乎将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方才那几句话,也不过是压抑过了头的爆发。安铭没有生气,却是有些无奈。他从未想到,上官清会那样想。
慕崇然险些入了魔,祭坛之中虽看似强大,却是爆发了全身的灵力境界。被萧君卿唤回了神智,却彻底透支陷入了沉睡。但到底还算轻,又有琴空和尹路的照顾,只要体内亏空的灵气被补充,再得以自行运转,便可醒来。
然而萧君卿被带走时便已经彻底透支,在祭坛中又被那不知名的黑色液体腐蚀了身体,连体内的金丹都不见了踪影。几人引灵气到他体内,却发现他像是个普通人一样,灵力只是在体内被他们控制着运转,只要一撤了控制,立刻四散消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