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渊听了一顿,心中一颤道,“父皇,你这话怎么讲?”
永隆帝目光看向他,悲伤道,“没错,父皇起初看你不是做帝王那块料,又得知你在我喝的药中做了手脚,甚是恼怒,可后来觉得冒然废除你,有可能动之国本,再三思量,决定先不改遗诏,可没想到啊,你竟然这样大逆不道……”
吴文渊听了这话,一下子陷入沉默,看着他虚弱不堪的父皇,突然皱着眉,苦着脸道,“父,父皇,这话当真?”
永隆帝笑,“我一将死之人,说谎话骗你做什么,况且你和轩儿一样都是父皇的儿子……”
“不!”吴文渊打断他的话,瞪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一样的儿子?父皇你敢说我和他一样?”倒吸一口气,继续道,“从小到大你就拿我和他比,常常骂我笨,骂我没他聪明,没他有天赋,即使我努力把一件事做好,你都只是说是我瞎子碰到死耗子,凑巧了而已……”
听到这话永隆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道,“父皇是为了督促你,你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如果不一直督促你,你将来如何……”
“督促?”没等永隆帝说完,吴文渊打断他怒道,“父皇你认为那是督促?嗯?”
永隆帝静静看着因生气面目有些狰狞的吴文渊,只听他继续怒问道,“说我是废物,说我就算是十个人也比不过他吴文轩一个人!这是督促?父皇,好一个督促啊!”
吴文渊愤怒的神情让永隆帝揪心,闭了闭眼睛,沉声道,“父皇……父皇,是为了激将你……”
他的话音刚落,吴文渊就怒道,“好一个激将啊,父皇,你让儿臣无话可说!”
“你相不相信,父皇本意都希望你能成才。”永隆帝看着他道,“当初父皇宠溺轩儿,是因为父皇负了他母亲,所以就想把所有都弥补在他身上;父皇知道也许有些做的确实过了,但……咳咳……但近几年父皇不是已经在改了,我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他犯了错,父皇也是决不轻饶……作为,作为哥哥你……你就不能多些包容?”
“那父皇你为何不多给我一点包容呢?”吴文渊怒问道,“我做错的时候,我做不好的时候,你除了骂我,责备我,你可曾包容过我?父皇,你从来就没有,没夸奖过我,没鼓励过我,更加没肯定过我!”
永隆帝看着吴文渊已经猩红的眼睛无话可说。
吴文渊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其实,都不重要了,我要的你不给,那我只好自己来拿了,况且这一切本来就属于我。”说着张开手臂。
永隆帝眯了眯眼睛,连连点头道,“渊儿,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好啊……”说罢闭了闭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绝望。
吴文渊看着他父皇,而后突然勾唇一笑道,“父皇,差点忘记告诉一个好消息;你的好儿子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他现在仍然是有那断袖之癖,而且你赐婚给他的王妃,”顿了一下,他低头凑近他父皇,在他耳边小声道,“是个男人。”
永隆帝心中一凛,随后冷笑道,“父皇信你,不过,父皇依旧视轩儿为掌上明珠……”
“是啊,你的掌上明珠,把刺杀你的前太傅的儿子李寒男扮女装留在王府,我想父皇你这辈子都庆幸你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吧?”吴文渊不紧不慢的淡淡开口道。
听了这话的永隆帝突然瞳孔睁大,神色愤怒的看着他。
吴文渊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上次围场狩猎,守卫那么深严都能被他闯入,你一定很不解;其实呢,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儿子,让李寒乔装打扮跟着一起进了围场;别说你有这样的好儿子感到庆幸,连我都觉得有这样的弟弟,真是三生有幸啊,对不对,父皇?”
说罢,吴文渊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父皇,此时永隆帝张着大口,努力的呼吸着,猛然起身,吐了一口鲜血,而后倒在床上,便无声息。
看到永隆帝如此,吴文渊整个人愣在那里。
虽然自己忤逆,可当看到自己的父皇被自己活活气死,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他颤抖着手将他父皇的眼睛遮住,缓缓让他闭上,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父皇驾崩了!”
那身穿太监服饰之人,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衣袖,拿出一埙,缓缓吹了起来。
不一会,跪在大殿外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们,听到从内室传来哭泣声。
众人如梦初醒,接着太子身边的小太监跑出来,吊着嗓子哀嚎道,“皇上驾崩了!”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立时哭声哀哀,这宫内不一会所有宫人便都跪地而哀哭。
吴文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收埙的人,微颦眉,又松开,“派的人动手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