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迟睿渊又哼了一声,继续啃着酱猪蹄,不耐烦道:“你们俩少蒙骗本太子,本太子还不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不就是想背着人,干点小儿女私奔的戏码。哼,本太子早就看透了。”
二人脸一红,立时点头,不敢多话。
晏璎沉睡二月,若不是迟睿渊,他怀中的凌龙锁早被抢走,自然也甭想再提还魂之事。说穿了,迟睿渊便是他晏璎的恩人。
迟睿渊丢了酱猪蹄,瞪着二人月白的公子春衫,冷淡道:“诸你们前脚一走,本太子后脚便跑了。葛魏算什么东西,诸葛无忧都死了,五年质子期也该结束才对,他竟还扣押着质子。本太子可不是那省油的灯,没空跟他瞎耗,早早离了炽离城,乐得逍遥自在。”
他自是逍遥自在,从炽离城到金都,他跑得比晏璎还快,从盐井拉盐巴,他比在自己家拉东西还利索。
晏璎剑眉一挑,瞅着工匠们晒制精盐,冲着他扬声道:“你这一走,是打算专干私盐贩子,再不做别的?”
迟睿渊摆摆手,笑道:“本太子还没逍遥够,别拉本太子上你那贼船。还有……你老子似乎早就不认你了,你这九王府门外早被打了封条,只等下一位主人接手。赶紧想想,该怎么处理这盐井罢。”
晏璎一怔,小七脸色一僵,慌忙道:“末将这就去查。”
晏璎昏睡不醒,小七等隐卫一心只有晏璎一人,掐断了一切消息来源,只稳稳守着晏璎一人。而今,既是重回金都,自然要将暗线理顺,方便晏璎管理。
晏璎目光闪烁,不再多言。
迟睿渊啃掉了酱猪蹄,又留下来与江瑟瑟、晏璎用罢晚膳,方驾着私盐车子离去。这一去,恐怕他也和晏璎一样,再不会跟着鳌国屁股后头晃荡。
江瑟瑟望着他背影,转过头,正见晏璎立在月下含笑看着她。江瑟瑟一惊,一步迈近,并未说话。
晏璎伸出手,想要摸摸她脑袋,终是放了下去,温和道:“迟睿渊这是嫉妒我早早得了你的芳心,你且放心罢,他不会真得跟咱们置气的。”
江瑟瑟点点头:“嗯。”
晏璎满意一笑,宽慰道:“早些睡罢,明日我要秘密进宫一次,你自己在府中一定小心。”言毕,一转身准备离去。
江瑟瑟眨眨眼,支支吾吾道:“我有件事想跟你……”
晏璎驻足,回头。
“幻境台三百年才开启一次,你不想陪我去看看吗?”
他的嗓音如甘冽的冰泉,他的笑容如修炼的妖,每一个细节都让江瑟瑟痴迷沉沦。夜色下,良人如玉,大约一旦错过,就再也找寻不得。
江瑟瑟眨眨眼,想要再说什么,终是缓缓低下了头。
低头,前方却传来晏璎低低的呼唤。
“瑟瑟……”
江瑟瑟心头一跳,抬头,见晏璎不知何时已走到她面前,正缓缓俯下身子。
他的脸一寸一寸靠近,江瑟瑟能听得他浅浅的呼吸声。良人如玉,公子无双,剑眉星目,妖异俊美,不似人间之物。
江瑟瑟清醒的魂灵,被一点一点抽离。
晏璎缓缓俯身凑近她脸颊,轻轻将殷红的唇,印在她唇瓣之上。温热的触觉,将两个人的心跳骤然加快,好似苍穹闪电,一瞬窜入深谷。
江瑟瑟一激,忍不住伸手拽紧了晏璎的袖摆。晏璎目光一闪,望着她轻轻阖闭的水眸,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他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细腻、温柔、呵护,还有一丝掠夺般的霸道。
江瑟瑟一怔,直觉整个人已无一丝力气,迷迷糊糊似一条缺水的鱼儿,只任由拿着细网的人随意蹂躏抚摸。
晏璎便是这拿着细网的人,一味的怜爱吻着她,照顾着她的青涩和可爱的笨拙。似乎,她愈是这般笨拙,他便愈是爱怜,愈是这般青涩,他便愈是精心呵护。
一个吻,不知吻了多久,缠绵悱恻,瞬间拉近彼此的距离。
江瑟瑟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见晏璎温柔的笑颜。
江瑟瑟脸色一红,晏璎的薄唇已印在她额头之上。
“瑟瑟。”
他轻声呢喃,将她娇小的身板拉近自己的胸口,下颌抵着她鸦黑的脑袋顶,微微摩挲,不再言语。
江瑟瑟安心的靠着,一颗心满满的都是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
若说初吻,还只是他对她的惩罚,这一回,他便是实实在在的吻她。江瑟瑟水眸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
晏璎环抱着她,目中一片清明。凌龙锁就在他怀中,偏生却毫无异象,仿似从前那一幕,不过是昙花一现,幻境一景。
翌日,晏璎不知去向,大约是秘密进了宫。江瑟瑟猜测即使进宫,恐怕晏璎也不会与晏无荛相见,最多是祭奠醉雪夫人。
江瑟瑟不予理会,独自用罢早饭,往盐井旁巡视。工匠们一见了她,慌忙行礼,当即冒出些七七八八的问题。
这些时日江瑟瑟不在府中,工匠们早就遇到了许多问题,却无人可解。江瑟瑟听去,一一解答,又投入到了忘我的工作中去。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就这么点爱好,也难怪她会放不下。
小七进门,见她如此,不由得憨傻笑笑,又往书房去了。
这一团和气中,有人拉着马车匆匆进门,一眼见到江瑟瑟,惊愕道:“江小姐,您回来了?”
江瑟瑟回头,并不认得这人。
这人却也不以为忤,笑嘻嘻摘下脑袋上的帽子,乐呵呵道:“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