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位之事进行的十分顺利,尽管江瑟瑟一万个不愿意,但龙二爷似乎主意已定。江瑟瑟还想再说什么,龙二爷却抬手制止了她。
“你那日曾问我,保护了游龙港之后,想做什么。那****没有回答你,但今天我想对你说,若你愿意做游龙港岛主,我想安心上兰桑谷一趟。”
龙二爷说的很平常,平常的就像是对厨师交代晚饭一般。江瑟瑟目光一闪,其余江匪已然开始发懵。
龙二爷没吭声,只是望着江瑟瑟。
江瑟瑟眨眨眼,冷淡道:“好。”
游龙港的新任岛主就这样诞生了,龙二爷长叹一口气,颓然坐倒在软椅上,似乎终于卸下了肩头重任。这样的神情,让人怀疑,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摸爬滚打,其实都不是他的本意。
而他的本意是什么,无人知晓。
……
夜色如墨,游龙港一派灯火辉煌。
乘坐画舫的过客太多,站在江边就能听见船娘们清脆的歌声。那些歌声无一不是呢哝软语,好似要让人从骨子里酥出来。
江瑟瑟漫不经心的走着,身旁跟着龙二爷。龙二爷杵着拐杖,但似乎伤口已好了许多。江瑟瑟自然知晓,被妖兽咬伤的断腿,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复,龙二爷不过是在强撑。
但,真的硬汉,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江瑟瑟目光闪烁,渐渐放缓了步子,有意等着他。
二人并肩行走在江岸边,能听见清凉的夜风缓缓的吹拂,还有繁茂花丛中绿叶莎莎的响声。天上的星子璀璨,那一轮圆月,如银盘。
江瑟瑟抬起头,望着明月旁边血红的星子,冷清道:“破军星。”
龙二爷抬头,望着那血红的星子,颔首道:“破军星。”
江瑟瑟转头:“都说这星星一出世,天下间便要生灵涂炭,战事频发,可怎么好像不是这样的?”
龙二爷微微一叹,低声道:“时机未到而已。”
江瑟瑟不明白。
龙二爷怅然一笑,低声道:“破军出世,天下大乱。这是星宿的预言,绝不会错。况且,巫族一出,天机将变,生灵涂炭定然也是早晚之事。”
幻境台外,巨大的石碑上篆刻的碑文很清楚,一直警醒着世人。
江瑟瑟眨眨眼,冷清道:“我不会搀和战事。”
现而今,魔乙还在兰桑谷,似乎也没有下山,乌果早就死了,自然也不会再来搞破坏。至于阿玉……只要没人解开她的捆仙绳,阿玉就没办法挣脱,自然也会被多可继续虐待。”
在多可的心里,那可不叫虐待。
巫族人除了江瑟瑟,其余人似乎都在兰桑谷缩着,岂会参与这人世纷争?
江瑟瑟心上浮起许多往事,龙二爷一一收入眼底,笑着摇头道:“搀和不搀和,不是你说了算,是天机说了算。自你母亲怀上你,这世间许多事便悄悄改变,自你下兰桑谷,许多事情早就不同了。”
江瑟瑟不能理解,也不愿理解。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龙二爷额头冷汗已簌簌下落,江瑟瑟停下脚步,冷清道:“你这样的身体,如何上凌云峰,如何上兰桑谷?便是……母亲也不愿意见你的。”
阿惢母亲年老色衰,十六年竟如苍老了三十年,恐怕也不愿意再见昔日情郎罢?
龙二爷喘息一口,认真道:“我可以。”
他可以上凌云峰,即便是靠着一条腿攀爬上去,他也一定可以。
多年前,若不是知晓游龙港关系晏家皇室与江家一脉的生死存亡,他大概也不会跑到游龙港来,并且改头换面做起了江匪。
做起了江匪,便将他二十年风华正茂的声名弃若敝履。将他江家少主的身份,丢弃在江湖人海。
世人寻找他,他却在游龙港开疆拓土。江家寻找他,他却将江家拒之门外。便是江宇文与如夫人,也只是依稀知晓他有了未婚的妻子阿坤。
可惜,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他欢天喜地的上玄空观,请玄空道人测算命盘,打算与阿坤共结连理,却得知阿坤肚子里的小儿,将会是亲手毁灭江家一切的人。
什么人,竟会亲手毁掉庞大的家族?况且,这家族还有雪蕊战袍这样神级的保护伞存在。
他不知道。
然而,命盘显示的那样准确,毫无质疑可言。
他震惊了。
他上游龙港,只因为从上古遗书中得知,游龙港下埋藏巨兽,可毁天灭地。而且,这巨兽生性喜食凌龙锁、昆仑玉等等一切具有强大灵气的东西。
古书上还言,妖兽将在幻境台开启后再次出世。
而那时,他已然知晓,凌龙锁会在不久以后,出现在东跃国皇室手中。他也知晓,雪蕊战袍之主,亦会在不久之后从江家诞生。
不论从哪一个角度讲,他都不愿意东跃国和江家受到威胁和伤害,所以他才会驻守游龙港,开泉眼镇守地宫,以上古遗址中的秘法,克制妖兽复活。
一切,原本很正常。
仿佛是上天为了奖励他,为他送来倾城的美人阿惢。他并不知晓阿惢是巫族人,相亲相知相恋,进行的风花雪月,悱恻缠绵。
谁知,即将新婚,玄空道长会告诉他,他与巫族美人结合,生下的孩儿将是亲手毁灭江家的祸首。
他不淡定了,所以他痴痴傻傻的下了玄空观,望着阿坤,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或许是意气用事的,望着深爱的美人,问出了心中愤怒的迷茫。
他问:“你是巫族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