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东跃国太庙,正是戌时。巨龙跑了几万里,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江瑟瑟对它,真是佩服已极。
当然,巨龙不可现身,二人下了龙脊背,徒步往太庙去。
远远地,便听见喧嚣嘈杂的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咒骂声。江瑟瑟听得,里头有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眨眨眼,转头看晏璎,晏璎却只是云淡风轻。
又走了几步,迎面便见巨大的青石台阶遮挡去路,一级一级延伸到前方的太庙大门。江瑟瑟远远看去,果然见台阶之上似乎有人。
火光照着他们义愤的脸,狰狞可怖。
“江宇武,你这叛国乱家的老狗,害死你亲兄长和亲侄女,竟然还敢来取晏家牌位。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跟晏家较量。”
骂人的老头,穿着赭黄色的龙袍,一张脸青筋暴露,显然气得不轻。江瑟瑟并不认得他是谁,但却大概猜到,这是自立为王的晏家皇室宗亲。
“陛下,您千万别跟他较劲,他算什么东西?咱家早说了,江家老狗气数已尽,今夜,咱家便替您将他们游龙港杀个干净,也给那歌妓庶子和那猖狂的小贱人一点颜色看看!”
晏家“伪帝”身旁,站着一个满面褶子的白皮太监,说出的话尖酸刻薄,偏偏还很自以为是。
江瑟瑟蹙眉,这个人无论如何她也是忘不掉的。想当初,晏璎被晏无荛随手送给鳌国当质子,正是这老太监趾高气昂的来宣旨。
那时候,这太监踩低逢高的本事,江瑟瑟可算见识了透彻。
“邱东海!”
龙二爷挥舞着钢鞭,呵斥道:“你险些将我夫人药死,竟还敢咒骂我的女儿女婿。今日,大爷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倒刺鱼鳞剐!弟兄们,都给我上!”
龙二爷倒不含糊,不过骂了两句,便一挥手,吩咐江匪们速速扑上去。
临阵杀人,谁还大讲废话,只管图穷匕见。两边人登时打起来,三千江匪对五千东跃国兵士,胜负难分。
晏璎缓缓迈步走上石阶,看着酣战的两边人马,面色冷淡,未置一词。江瑟瑟站在他跟前,瞧着血腥的场面,忍不住道:“住手!”
一声娇吒,惊呆了在场千人。龙二爷心头一喜,回头正见江瑟瑟娇嫩的脸颊。他倏地一声撤回钢鞭,几步跃到她面前,扬声道:“瑟瑟。”
多日不见,父女二人多了一丝亲切。江瑟瑟一笑,龙二爷已先开口道:“幸亏你跑了,你可知道你娘险些被邱东海他们毒死。”
江瑟瑟逃了大婚,不仅是晏璎没怪她,就连龙二爷似乎也把这事情也忘了。江瑟瑟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呃……我不是跑了,是……”她回头一指晏璎:“是他把我送走的。他说九州大陆将有危险,叫我先躲一躲。”
可怜晏璎,老婆没娶成,竟然还要帮着老婆背黑锅。但晏璎显然从善如流,他勾唇一笑,颔首道:“正是,国丈不必担心。”
龙二爷似乎放了心,挥起钢鞭又要扑入敌方阵营。江瑟瑟还没来得及阻止,邱东海已厉声尖叫道:“江家老狗,就算晏璎和江瑟瑟都在,你们也跑不掉了。”
邱东海的喊声刚落,太庙外景齐齐扑上来万人,将一众江匪围拢在中间。
穿着龙袍的晏家“伪帝”哈哈大笑道:“国师早已掐算到,江瑟瑟一定不会置龙二爷的安危于不顾,果然,竟和晏璎齐齐送上门来。今日……朕便灭了你们,坐牢江山。”
江瑟瑟回头,果然看见密密麻麻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看那穿着打扮,花花绿绿、老少皆有,果然,规模已算是东跃国全民总动员了。
江瑟瑟眨眨眼,老天,这场面可真够乱的。
她刚想翻个白眼,便见漆黑的天幕中,突然飞沙走石,劲风呼啸。不过一眨眼,一条巨大的、璀璨的金龙,竟从那墨色苍穹中窜了出来。
巨龙大口一呼,便是狂风肆掠,直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嗥……”
龙吟九天,整个太庙都在颤抖。约两万人的太庙战场,瞬间鸦雀无声。人人直勾勾的盯着天上的巨龙,张大了嘴巴忘了言语。
下一秒,便被劲风刮倒。
“龙……”
有人大呼大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天空猛烈叩首。有人丢盔弃甲,朝着金都城飞奔逃匿,再不敢滞留在此。有人捂着眼睛,晕倒在地,倒地之前不忘尖叫一声。
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沉默的任由劲风刮倒,而后不敢造次。
江瑟瑟眨眨眼,高声道:“将晏家皇室全部抓起来,统统送到游龙港挖矿去。”
龙二爷一怔,手中钢鞭一扬:“抓!”
有了巨龙的震慑,晏家皇室宗亲几乎再无任何抵抗力,只等束手待缚。游龙港江匪原本也被吓得不轻,可江瑟瑟与晏璎坐镇,众人的惊吓也一下子消失无踪。
战斗一边倒,不过小半个时辰,东跃国兵士却逃得无影无踪。晏家皇室宗亲尽被捆绑,押解到太庙前跪倒一片。
晏璎目光掠过去,冷眼瞧着穿着龙袍的宗室老头,冷声道:“首犯带到炽离城斩首示众,其余者发配到游龙港做矿上苦力。”
“是。”
江匪们听令,简直比听江瑟瑟的话还认真。
江瑟瑟翻个白眼,瞧着邱东海,扬声道:“那个太监,也送上矿井。我看这里头没有女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