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草丛生的树林中,唯有江瑟瑟与夏侯娇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
夏侯娇娇带来的兵卫死了干净,鳌国兵卫也死伤大半。澹台鹤的马车被射穿了几十个窟窿,那个会做清蒸海三鲜的厨子,也被射死了。
真真是损失惨重,偏偏澹台鹤毫发无伤,连他穿在身上的雪绒坎肩,亦是簇新洁白。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一介文人士大夫,没听说武功很好呀?
江瑟瑟眨眨眼,瞪着澹台鹤含笑的眼睛,烦躁的转头。
转头,夏侯娇娇惊慌失措的瞧着她,一个劲往晏璎身后躲。她一见夏侯娇娇这个动作,便觉分外厌烦。
可惜,具体厌烦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小猴子。”
江瑟瑟挑眉,言语冷淡:“你也看见了,咱们一路上艰险异常,委实不方便带着你。”
夏侯娇娇惊惧的点头,没有出声揶揄。
江瑟瑟满意的放下心来,不再理会夏侯娇娇。
晏璎勾唇一笑,冲澹台鹤道:“烦劳先生借几个人,送夏侯小姐回金都。”
“这是自然。”
澹台鹤爽快应下,当即吩咐兵卫护送人离去。
夏侯娇娇一走,鳌国人草草收拾战场再次出发。这一回,再不似往常那般细细游览,而是纵马如飞,只为早早赶至炽离城。
毕竟,江瑟瑟只是将人吓退,并未真的打伤敌人。乌果那般血腥多疑,定然还会派人回来查探。若那时,四野空旷,毫无迷雾,恐怕知晓上当。
晏璎坐于马车之中,瞧着江瑟瑟白皙的脸颊,蹙眉道:“你方才喊的那句话,是什么?”
这句话,澹台鹤也问过,江瑟瑟不过搪塞。此时晏璎又问,她不由得撇嘴道:“九天迷雾。”
晏璎蹙眉。
江瑟瑟龇牙一笑:“我瞎编的。”
想当初,一场雪白迷雾,困住巫族人,并且让他们好些日子不见踪影。而今,江瑟瑟如法炮制,自然会将他们吓退。
晏璎目光闪动,不言。
江瑟瑟塌下肩膀,叹息道:“我是真的试图激发迷雾来着,不过好像啥也没激发出来。看来……这东西或许不是我的。”
二人坐在车中,再不说话。
良久,晏璎搁下茶盏,轻声道:“你不喜欢夏侯娇娇?”
江瑟瑟眼睛一眯,不肯回答他,别开脸,假寐。
……
因巫族人顺着夏侯娇娇,追到了晏璎与江瑟瑟的行踪。故而,澹台鹤临时改了线路,决定绕道前往炽离城。
晏璎与江瑟瑟皆无异议,鳌国兵卫更无异议。有异议的都照实了走,保管被乌果巨大的翅膀拍晕在地。惊魂一场,谁还敢犯傻。
……
众人绕道,一连行了二月,再未碰到巫族人。想来,有雪蕊战袍与凌龙锁在,巫族人想要凭借异能追踪他们,确是不易。
三月初,炽离城在望。
春光无限,沿途花树延绵,花瓣如雨。江瑟瑟下了马车,望着花树下熙熙攘攘的行人,迟疑道:“炽离城到了?”
澹台鹤穿着春衫,摇摇头,含笑捋须道:“江小姐说笑了,此处不过是炽离城外的小镇。咱们离炽离城还有三十里路呢。”
距离城门三十里,便已是这般繁华模样,若是进了城,该是如何?江瑟瑟眨眨眼,点头道:“炽离城果然比金都城繁盛很多。”
晏璎转头望着她,目光不喜不悲,不知在想什么。
澹台鹤在此有些事情耽搁,请江瑟瑟与晏璎稍作歇息等候,二人同意。自然,不同意也没用。人家是主,晏璎是客,把他们二人放在这儿,敞开了去也找不到北。
因晏璎当这质子当的稳妥,鳌国兵卫对他也不甚看管。澹台鹤去忙自己的事情,晏璎便带着江瑟瑟在小镇上随意走动。
卖香花脂粉的,卖布匹成衣的,倒也不少。便是茶肆酒楼,似乎也不比金都城差什么。
二人不过走了一条街,便知金都城与炽离城的差距委实很大,非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现实。若再执着于此,难免惹自己不痛快,便不再继续此番话题。
一路闲看,江瑟瑟东游西荡,晏璎目光平缓,负手行走在她身侧,时不时出声为她解释几句。就这么拐了弯,前方不知是什么热闹,里外三层围着许多人。
江瑟瑟素来不喜欢这些热闹,驻足不愿细看。晏璎却是目光一闪,走了上去。
江瑟瑟一怔,没想到金都城九王爷还有此等爱好,专爱钻人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