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躲在花丛后,原以为没人发现她,正自偷乐,却被晏璎捉个正着。她无奈,刚要拽了晏璎离去,便见那宛贞公主已提着裙裾追了过来。
江瑟瑟一怔,忙松了手,晏璎却反手抓住她,逃得飞快。
既是要逃,自然也该江瑟瑟出力才对,江瑟瑟眨眨眼,拽进了他的手,往宫门去。
晏璎微微摇头,认真道:“去白梅落璎。”
……
白梅落璎,二人不过月余不住,竟变得冷清了。白梅树下的石桌上,落了好些叶子,似乎从无人打扫。
江瑟瑟与晏璎走近,瞧着白梅树遒劲的枝桠,一跃而上,站在了树杈上。
晏璎垂眸,那几朵晶莹剔透的雪灵芝竟然还在。唯一不同之处,便是白日里看来,它们很不起眼。
晏璎伸手掰下一朵最小的雪灵芝,藏在怀中,拍了拍衣襟,方才作罢。
江瑟瑟眨眨眼,迟疑道:“你揣着这个做什么?”
晏璎转头,瞧着她呆萌的模样,勾唇道:“过几日,本王要去游龙港剿匪,没有你在身旁,本王怕被人轻易发现,所以取点雪灵芝放在身上。”
江瑟瑟蹙眉:“你去也好,反正,上一回咱们也没喝上游龙泉水泡的茶。这一次,你可得记着给我带点。”
晏璎挑眉,勾唇含笑:“本王就知道,有他在,你铁定不去。”
……
晏璎与诸葛魏同去游龙港剿匪,其余质子皆羡慕十分。唯独迟睿渊,对此毫不感冒,甚至还有点瞧不上。
他坐在宫里头的小院子里,瞅着天空中飞过的雪白信鸽,随手拾起一颗石子,打坏一只信鸽的脑袋,方哼道:“闯荡游龙港,竟然也不带着本太子……”
他摇摇头,似乎倒也颇为释然。
“若是一步跨到游龙港,保准本太子上吐下泻,算了……还是算了。 ”
他魅惑的脸得意一笑,站起身,拣了那只脑袋被打烂的信鸽在手,随意解下信鸽身上捆绑的消息,展开来细细读了一遍,不由得笑眯眯道:“这天下……恐怕真是要乱了……”
……
晏璎与诸葛魏剿匪去了,江瑟瑟独自留在了东离镇上的冶金司。
掌柜的、小二们、工匠都忙着冶金司的生意,只有江瑟瑟,忙着制造她的新式容器,玻璃。
玻璃这东西,要制造出来,说难也容易,说简单却也复杂。江瑟瑟研究好几次,仍不得要领。没办法,这时空好些东西找不齐全,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出来。
江瑟瑟不耐烦的丢了试剂,脱了手套,径直出了密室。小七等死士,早跟着晏璎去了游龙港,如今的冶金司,也就江瑟瑟一人做主。
江瑟瑟撩开帘子,进了店堂,随意瞥了几眼看首饰的顾客,站在了门边。门外,秋初的天气,仍是炎热。然,这炎热又与夏日不同。
好似,夏日正拼了命的想要激发出最后的一点儿狂热,将这天下给烧着了。
江瑟瑟瞅着街心花园花坛里栽植的花朵儿,觉得那花儿似乎也正在一点一点蔫下去。无奈,花坛下便是金矿,而今的冶金司密室地板上,正有一条矿洞,与之相连。
那花坛底下早被掏空了,花儿被太阳一晒,难免不露出点底气不足的姿态。
江瑟瑟倚靠着门框没出声,街角底下,却传来询问声。
“姑娘,请问炽离城怎么走?”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哥,穿着绸衫,背着褡裢,似乎是个做生意的。
江瑟瑟指着长街那头,笑道:“沿着这条街直走,穿过去就能看见一大块青石牌坊,过了牌坊直走,三十里,炽离城。”
小哥笑嘻嘻点头,拱手道:“多谢了。”
江瑟瑟没动,只是笑着。
那小哥却突然从手里飞出来一只暗器花镖,直直朝着江瑟瑟的脸面钉来。
江瑟瑟一怔,一脚迈出,险却不依不挠,仍是双手如飞,不断爆射出花镖,径直往江瑟瑟身上打来。
江瑟瑟几步避让开,身后的首饰柜子被花镖一击,登时破了好几个大洞。“哐当”之声不绝,黄金首饰散落一地。
小二原本正招呼着顾客看首饰,这一打架,立时将顾客吓得尖叫起来。小二自己也惶惶的抬头,一面护着首饰,一面高声道:“来人呀……有蟊贼……”
他没能喊来帮忙捉贼之人。店铺外,不断有穿着绸衫的小哥奔进殿中,使用着各式暗器,照着江瑟瑟招呼来。
江瑟瑟懵了。
首先,她是隐居于此,便是诸葛魏等人亦不知道她藏身此处,旁人是怎么知晓的?
其次,此刻的她描着浓浓的眉毛,糊着黑黑的脸蛋,相信就算是她的亲爹,恐怕也要辨认一下才认得。这些人怎么就认识她,并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她?
江瑟瑟不知道,却不得不接招。
她眉头蹙起,倏地抓起闸门的木栅子,呼啦一声丢向了几人。几人匆忙闪躲,江瑟瑟已抓起柜台后一只顶窗棍子,狠狠的舞动起来。
她的招式不算凌厉,然,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尽是闲散潇洒的姿态。这些姿态,都是晏璎亲传。以前,江瑟瑟觉着自己用不上,学起来不算用心。
而今才知道,想要在这喊打喊杀的冷兵器时代存活,不学点防身之术,委实不行。
十来个大男人招呼江瑟瑟,江瑟瑟一支顶窗棍子舞得虎虎生风。可惜,虽是生风,却也讨不得半点好处。
不过二十来招,江瑟瑟便不敌,被人逼至墙角。她伸手摸摸左臂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