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此话一出,平昭公主当即沉了脸色,而贺廉之却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廉之。”平昭公主看看穆锦萍又看向贺廉之,语气难得发沉,“当真如荣华所说,你其实是在变着法的袒护这丫头?”
贺廉之却是抱起地上的琴,神色冷淡,“扫了兴致,纵是新曲也无趣的很,公主府的事情确实轮不到我一介琴师过问。”说罢竟是连告辞也不曾,便径自转身而去。
“廉之!”见状,平昭公主当即急了,提着裙裾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贺廉之的手臂,“你竟然为了那么个丫头与我闹脾气?”
“奴才不敢。”贺廉之嘴上说着不敢,眼睛却直视前方,淡漠锥心。
“我不许你自称奴才!”却是不想一句奴才竟是让平昭公主勃然大怒。
贺廉之只是眸色平静的与平昭公主对视,“贺敏之本就是奴才,也只有奴才,才可以被人随性指罪,随意践踏,不是么?”
平昭公主眯了眯眼,“可是你袒护那丫头确是事实。”
“这么说,公主是认定荣华郡主给奴才安下的罪名了,朝秦暮楚,对公主不忠该当死罪,公主可是现在就要砍了奴才的脑袋?”贺廉之这话问的很轻,却孤傲淡漠。
“你……”平昭公主当然不可能真要了贺廉之的脑袋,胸中妒意难平最后却只化作无奈一叹,“算了,这事儿是我不好,廉之,你别生气了。”
贺廉之垂着眼没有做声,却也没有急着离开。
那两人交谈的声音压得极低,这边的众人根本听不见他们都在争论了些什么,其他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穆锦萍却不禁为贺廉之担心。
绿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附耳低语道,“别担心,倒是你值得庆幸,算是化险为夷了。”
穆锦萍斜眼看向绿依。
绿依笑着眨了眨眼,“因为那是贺廉之。”
穆锦萍眉头一挑,明白了。
“不过……”绿依又道,“我倒是意外,这贺廉之竟会帮你。”
绿依如此,穆锦萍又何尝不是?究其根本,他们亦不够刚打照面的陌生人而已。
“往年的赏花宴都是有邀请皇子们参加的,今年看来却是个列外。”绿依扫眼全场,除了几位王爷世子以及官宦公子,并无一个皇子,“不过我已将赴宴一事告知了殿下,他这会儿还不见人,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只要拖到殿下人来,便无碍。”
穆锦萍点点头。
正如绿依所言,贺廉之果然是贺廉之,非但没有不敬惹得平昭公主发怒,反而被好言留了下来。但不管怎么说,平昭公主满腹心思都在贺廉之身上,暂时是无暇顾及穆锦萍就是了。
说是赏花宴,其实也着实无趣的很,无非是一群男男女女于百花丛中走走转转,附庸风雅卖弄文采,兴致来了即兴以花为名作诗一首。若是往年,有皇子们在,不管男女无不是极尽所能的展现才华,而今皇子们不在场,大家虽然也有说有笑,却还是少了些兴致。
“大皇子到!”
正当众人百无聊奈之际,苑外忽然一声高喊,正是那管事公公尖着的公鸭嗓。
喊声落下,众人皆是精神一震。
穆锦萍也和绿依对视一眼,还以为真没有邀请皇子们参加,不过眼下看来,是她们想岔了。
与此同时,高焱身着淡青华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而令穆锦萍意外的是,与他随行的,竟然是简檀兄妹!
“简檀和简素云,他们居然也在受邀之列?还和大皇子同行?”绿依惊讶得险些没压住自己的声音,还好她反应够快才没有失态,“大皇子都到了,这殿下怎么还没来?”知道这几人的到来,她们的处境必然更加荆棘,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稍安勿躁。”穆锦萍的反应却很平淡,眼眸在简素云和高焱之间睃巡,反而笑了起来。
绿依被她笑得一愣,“你笑什么?”
“没什么。”穆锦萍摇摇头,嘴角却依旧笑着。
绿依还想追问,一瞥眼却见高焱三人已然走了过来。众人皆上前行礼,她们自然不能落下,便拉着穆锦萍也迎了上去。
而就在这时,苑接连又响起两声通传。
“三皇子,四皇子到!”
“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到!”
话音方落,紧随高焱三人之后,依次走进两拨人来,皆是锦衣华服,尊贵雍容。
“见过众位皇子殿下!”
众人行礼,绿依却是借着掩饰拉了拉穆锦萍的衣袖,“诸位皇子都到了,怎么就殿下还没到呢?”
穆锦萍纵了纵肩,“你问我我问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