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苏澈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店小二瞧着二人手中金桂笑开了花。心里默念:“菩萨保佑,这二人迷途知返,这下我可真积德一桩了!”遂上前问候:“二位客官玩得可尽兴?”
夏末点点头,又将心中所疑问出:“小二哥,请问这桂花相送是何意?”
店小二殷勤解释道:“因这金桂与‘金贵’谐音,所以,镇内女儿家在每年祈福当日将桂枝送给自己倾慕已久的心上人,意为男方在其心中乃是‘金贵’之人。倘男方接下,便是好事将成,意为不日之内便会上门求亲了。看二位皆执花枝而回,小的也替两位公子感到高兴,小的先恭贺二位公子了。”
夏末苏澈二人听了此话皆面面相觑。
回了房二人便相商明日还是早早退了房离开不用细表。
夜半,苏澈从被中轻轻爬起,批好外袍便从窗内一跃而出。夏末于黑暗中睁开双眼,迅速批好外衣,遂也尾随而去。
只见苏澈几个腾跃之后便来到晚间他们来过的镇前街大柳树下。此时,热闹退尽,河面一派清幽,只余一两点莲花灯停滞河岸边岩石夹缝,微弱闪烁,却是将灭未灭。
河面清风拂来,夏末微微打了个寒颤。虽是仲秋,徐徐晚风却是已带了丝丝寒意。她拢了拢衣襟,悄悄隐在岸边一块巨石下。巨石形状中规中矩成椭圆形,石身上雕刻四字,字的轮廓却显得潇洒不羁。夏末借着月色细看,原来是“清风徐来”四个大字。心下赞叹小镇虽小,却并不流于俗。
却只见一黑衣人朝苏澈盈盈拜倒。因相聚过远,无法听清二人所说,但看其身姿及隐隐飘来断续的声音,夏末猜测此人定是名女子。应该不是前去清心阁的那位。
苏澈临水而立,面色沉静波澜不惊,眸中却如冰川下暗流涌动,凛冽凌厉。
“公子,下午林中刺客最终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治罪。”跪伏之人身段窈窕,声音不似一般女子样甜润,微微黯哑的音色让原本和缓娇柔的语调更添几分妖媚,似猫尾巴拂过心上般让人心间顿生酥麻之感。
而苏澈却淡然一笑,这丝笑从唇角泛起,滑过颊边直至眼角眉梢,却并未绕进目色中。他清清淡淡开口,话语中平无起伏:“你说,需要几天?”
女子一凛,语速比之刚才快了不少:“三天,请公子宽限三日。”
“我要活的。”苏澈温温冷冷的声音响起。
“是!公子。”女子回答简洁有力。
苏澈缓缓转过身来,虚扶了一把女子,女子应势而起。
“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苏澈面容中一派云淡高远。
“属下谨记公子教诲。”女子低头应道。
苏澈却也不说让她退下,二人便立在夜风中良久,默默各自想着心思。
忽地,苏澈像是感叹了一下:“看来明早要早点启程了。”片刻后,叹了口气,“唉,你说,公子我如何?”
被问者明显一愣:“公子所指哪方面?”
“随意评价,哪方面都可。”
“公子文韬武略,仪表堂堂,且治下有方,是吾等眼中楷模。”女子恭敬答道。
苏澈点头表示对此回答甚是满意,突然间,扬高了声音:“末末,你听见了么?苏澈我是不可多得的良人!”
躲在巨石阴影下偷看的夏末此时正冻得手脚冰凉,忽听得苏澈大声叫自己名字,吓得一抖,以为已被发现行踪,差一点就从巨石后走出。纠结了片刻,却发现那二人却并没有等她出去的意思,心下猜测这也许只是苏澈一时不忿才如此发泄吧?又衡量了一番,反正也听不到他们谈话内容,还不如先回去,也省得在这里挨冻。
苏澈又默默立了片刻,才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女子施施然行了一礼方一跃而去,继而便听见青石街巷上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苏澈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走到夏末藏身那块大石头下,轻念出声:“清风徐来?嗯,字不错。”而此时,夏末已躺回床上,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苏澈摸回床上时,特意抓了抓她的手:“咦?怎的手脚如此冰凉,”说罢,便紧搂了她腰身,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二人便上了路。
如是早起夜宿,过了二三日不提,快马加鞭已入云慕县境内。
云慕县,以县北云慕峰得名。云慕峰为慕云山脉中最高峰,雄峙于云慕县西北,慕云山脉跨云慕、赫海、连都三县,西北东南走向,翠色绵亘六十多公里。
相传云慕峰原并不称为云慕,后祁国昭国二军开战时,祁国便是凭云慕峰天险大败昭国。祁国国君豪情万丈,称“慕云”二字不能体现其峰高峻险,更不能昭显此峰壮丽景象,如若二字交换位置倒还不错。于是,在峰顶巨石上挥笔“云慕”二字。自此,峰便得名,县也便更名“云慕县”。
话说二人出了县城,直往西北驶去。途中村落渐少,周遭该是越来越僻静,可却三三两两行人不绝,如若细看,这些行人当中,不乏高手。
时至正午,二人渐觉肚饥口渴,于山前小店中坐了,招呼小二上些酒菜。
店中正是热闹时候,二人用完酒菜也不着急赶路,只搬了椅子于店前晒晒太阳,顺便吩咐了小二喂饱马匹。
“二位客官,可要将马匹暂存于小店?”店小二喂好马匹,殷勤询问。
“将马匹暂存?”夏末有些不解。
苏澈却是笑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