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看她表情,又听她说女子间的私事,立刻便反应过来她所指为何。被她这样虽是隐晦实则却十分明显的话语弄得一噎,竟没有出声阻止。
只轻轻问了句夏末:“末末,可是要我陪同?”
女子之间的事,他确实不好多做过问,但是,他同样放心不下夏末安危。
夏末却摇了摇头道:“澈,不必了。我相信若晴姑娘。”那双眸子清澈如水,微微弯了眼角,就那样定定看着晴若,似乎全然信任于她。
前日潭中若晴比试的过程她也有认真细看。据她的判断,若晴修为应该比谭月华略高,要想胜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她却选择了与谭月华战个平手,可见此女要么心机十分深沉,要么便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
从两方面来说,她单独与她相处都不会受到伤害。如若她心机深沉,在行事之前必会谋划完善,怎样脱身不会没有考虑。苏澈花弋寒近在咫尺,而自己队友相距甚远,到时要施以援手绝对会来不及。所以,可以排除这个推测。如若是后面的猜测,那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
加之自己那“相信”二字,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得很清楚。任何正直有血性的江湖儿女都不会愧对“信任”二字。
与其说是在赌,不如说是笃定。无论是从直觉还是分析推断来说,夏末笃定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绝无害己之心。
夏末眉梢嘴角带过一丝笑意:“既然是女子之间的体己话,那么,若晴姑娘,我们进去说。”
苏澈见夏末反而相邀,心知夏末定是心中有底,也不再多说,任两位姑娘一前一后步入山洞。
若晴进了山洞择一僻暗角落立了,夏末见她如此,心中保持警惕,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不近不远,既不会显得过于防范,又不会在对方突袭的时候来不及反应。
谁知若晴却盈盈一拜:“参见谷主。”
夏末心下一愣,面色却如常:“起来吧。”
夏末只知道若晴是若虚谷弟子,可没料到自己竟是若虚谷谷主。只是身为云慕山庄弟子的她是如何成为若虚谷谷主的呢?这其间必有故事。只是,现在还不便打听。因为,也许对方在诓她也不一定。
若晴不声响站了起来,将自己怀中羊皮纸卷摸了出来,呈上恭敬道:“谷主有没有发现秋前辈所给的图纸竟不是完整的一幅?”
夏末接过她手中图纸,就着洞内若明若暗的火光观察了一番:“我们也才发觉不久。你们这幅图与我们的果然不一样,看来大家的猜测是对的。”
夏末将图纸递还给若晴道:“那么你们打算如何?”
若晴将顾海提出欲与他们联盟,除去其余四组对手后再将云慕三人各个击破的计划和盘托出。末了又道:“依属下看,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只是不知谷主意下如何?”
夏末思虑片刻,缓缓道:“事到如今,这也不失为一良计。”
“谷主贤德,如若拿下盟主之位,不仅仅是云慕山庄与若虚谷的荣耀,更是武林各派的福泽。为助谷主夺下盟主之位,晴若定当全力以赴。”
简单两句基于事实却又略略拔高,吹捧间表了衷心,一般人该是无比受用。夏末却淡淡一笑:“我对这个盟主之位还真是没有什么想法。一介女流,也不合适。自保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夏末顿了顿,笑意更深:“我会努力说服他们。只是,如若他们不答应呢?”
若晴复又拜下:“即便我们两组不能结成联盟,晴若也唯谷主马首是瞻。绝不会有半分其他念头!”
夏末双臂环胸,右手手指轻轻在胳膊上敲了敲,沉默了片刻道:“那么,你便附耳过来。”
耳语一阵后,若晴点点头,眼中光芒熠熠:“是,谷主!”
话还未落音,便又听见“咻咻咻”三连发响箭射出的声音响起。声音与前次相比,更快更紧凑。那三声响箭中似乎夹带着求救者的不安害怕紧张甚至恐惧。
“走,出去再说。”夏末若晴同时立起身来,往外跑去。
夏末与苏澈花弋寒轻声议论了片刻,罢了便对若晴说了他们的决定。
若晴回到顾海谭月华身边:“我已经尽力了,他们协商之后答应不到最后关头不与我们为敌,甚至保持友好态度。但是,并不愿意与我们共同进退。如若我们另行结盟,也暂时不会与我们为敌。”
顾海沉吟一下,顾及自己宴会上的表现,缓缓道:“虽然他们未明朗表态愿与我们结盟,但是,能谈成这个样子也是很不错了。”
谭月华道:“既是友好态度,以云慕山庄的品行,暂时我们与之相处应该不会起冲突,当务之急还是循着响箭所发出的方向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十八人,盏茶功夫就淘汰了二人,或许还不止二人。苏澈三人商量好后也往东山山上而去。
二组不谋而合,六人施展轻功,纷纷于雪地间腾跃而起,扑簌簌往前赶。
花弋寒为首,苏澈夏末紧随其后,其余三人则落得稍远。
猛地,花弋寒收了去势,抬手轻喝一声:“停!”
苏澈夏末已看清前方状况,原来横亘在面前的是一道峡谷。峡谷很深,谷壁十分陡峭,而且颇宽。谷底似是一道白练蜿蜒,想该是一条小溪冰冻而成。
谷两边由一座索桥铺上木板相连,木板与木板间隙较大。要是站在桥中间该是颤颤巍巍,如若再从间隙间往下一看,也颇让人心惊两腿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