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听到前面有异样声响,心下一惊,想要看个究竟却被花弋寒高大身躯挡个严实。
花弋寒没有抓住顾海,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两次救人,一次谭月华,一次顾海,两次都抓了个空,身形手法是越来越没用了么?
却听见顾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花老弟,往后退一退。”
花弋寒举起火把往下一看,原来顾海还撑在裂缝之间,慌乱中竟然还能保住手中火把,这种临危的冷静也着实令他心生佩服。他往后退了退,顾海一脚踩一边岩壁,一手扶壁一手掌火,竟稳稳地“走”了上来。
原来,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眼前就像是被劈开的巨大缝隙,只是缺口不大光滑,常常有不愿循规蹈矩的小石块突出来。要想继续往前,只能像顾海那样手脚并用一脚踩一边岩壁从缝隙中“走”过去。对于有功夫底子的他们来说,这种“走”法难度倒也不大。
顾海在前,苏澈殿后,几人用奇异的姿势行完了这最后一程。
顾海因为刚刚才掉下去过,所以这次除了细听前方动静外,更是留了一个心眼观察周遭山体“道路”走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亏得他第一次掉落,才免了这一次的落水。原来结束在夹缝中的行程之后,眼前立马便呈现一泽深潭。
顾海探出头去看了看,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不远处倒还真有一块巨石突出立在潭边,石面平整恰好用以落脚休息。他率先腾跃而上,其余几人也便一一跟上。
落到石上,几人“席石而坐”,潭风习习虽然有些冰凉但却已经不再像在秘谷雪境中那么刺骨了。几人猜度可能由于从索桥开始便一路向下走,此时大概已经出了秘谷到了山腰雪线以下了。
一路走来虽没有遇到什么真正危险,但在通道内也一直提心吊胆,此时几人得以在这宽敞平坦处休息,心下都微微松了口气。
苏澈懒懒往巨石上一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枕头道:“原来天已经放晴了么?”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看去,才发现这汪深潭就像是盛在巨大器皿里的水,潭的上方像是不大规则的半球形状的盖子盖在器皿之上。而从这块巨石往上看,会发现巨石的上方有一条巨大的裂缝一直蔓延到山顶,有如利斧将此山生生劈开一般。从这山峰的巨大缝隙间可以窥见渺远天幕中两三点星子微微闪烁。
“在这样的环境下赏星,还是平生头一回呢。”苏澈笑笑打趣道,“清风徐徐万籁俱寂,上有鬼斧神工的杰作,下有神秘莫测之深潭,又有友二三,要是再来点美酒,岂不快哉!”
几人见他在如此环境还能畅怀谈笑,原本还残留的警惕不安也渐渐散得不剩几分了。顾海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心胸倒是挺豁达。
夏末也依样躺了下去:“真想好好睡上一觉。这里环境倒是清幽,如果不是在比试倒是很合适……”
夏末话还未说完,只听潭中“噗通”一声巨响。几人被这突然来的巨响惊得一愣,若晴胆子最小,那响声响起之时她很明显全身一颤。气氛急转,刚才的悠然闲散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疑和恐慌。
几人迅速调整姿态,背靠着背全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敌明我暗,故个个眼神坚毅,屏气静声以期在敌人进攻时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四下更加寂静,只听得见一滴一滴水珠下坠在石上溅起的声音和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夏末自苏醒过来之后还从未有这样紧张的时刻,即便是树林里遇刺时也丝毫没有现在的不安。也许黑暗静谧的环境能促使人的不安感变得强烈。她只觉自己的心“怦怦”跳个不停,那心跳好似擂鼓般愈发强烈,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
她手握剑柄紧了紧,眼光将自己所面向区域盯得死死的,生怕错过任何风吹草动。心中却在暗暗自嘲:夏末啊夏末,果然是失了忆便见识短浅了。这样的场合竟能将你吓得手心出汗,若是没有失忆,你还会这样吗?
这样一想,心中反而稍稍安定了些。
几人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心中生疑,苏澈吩咐其余几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拿起火把腾跃开去。他轻轻一点,纵身一跃便斜着身子跃上离潭面不远的石壁,在将将点在石壁的那一刻顺势将火把往潭面照去。只见水中不远处有一物在火光映照之下腾起大片浪花,就在此时苏澈也身形一旋稳稳落回了巨石上。而刚刚他所在的位置被浪花扑腾一下直拍过去,如果他速度不够快,想必已经被浇得彻底了。
“看清了没有?”苏澈问道。
“离得不够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它隐隐反光,只知道是接近银白色的颜色。”顾海在火光接近潭面的时候便仔细在分辨。
花弋寒面无表情道:“可以知道的是,这东西体型十分巨大。”
“对啊,十分庞大。”苏澈感叹一声。几人皆知他所指为何,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心里暗暗祈祷,最好不要与这巨上手,敌暗我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又联想到青石路上那一路滴过来的血迹,而现在这地方却无人存在,心下更是一凛。
正在几人忧心忡忡的时候,花弋寒轻呼:“看对面!”
对面黑暗中不知什么物体莹莹反射着光芒。虽估摸着相距甚远,在一片黑暗中那点微弱的亮泽却十分引人注意。
“图纸上只标注到我们进来时的那个